“然后呢?”
他不知道任白延为什么要这么看着他。
为什么要继续让他说下去?
他明明已经做出难过的样子了。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适可而止了吗?
按照以往的任白延,不是应该会安慰他“这件事不怪你,
()手术失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要怪,就只能怪他的命不好,跟你无关。”
任白延一直都是这样,他总是乐此不疲地告诉他,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件错处都与他无关。
为什么现在,他却要继续追问下去。
现在,任白延到底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样的答案?
替他难过,然后呢?
然后还能怎么样,难道自己还要为他的死付出代价吗?
在他心里,从来没有将冬歉放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上,甚至就连冬歉从孤儿院里被接回来的时候,他只是远远地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他知道孤儿院里的孩子大多内心敏感,但他根本不在乎这种事情。
他也知道,第一次见面后,冬歉一直对自己心怀愧疚。
冬歉以为,白家将自己从孤儿院里带回来这件事,会惹他不开心。
但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是白年精挑细选的孩子。
白家将他收养也不是为了给他幸福,而是为了将他推进深渊,延续白年的新生。
他们本来就是不平等的。
白年想过冬歉可能会因此而死,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要为此付出代价
可比起冬歉的死讯,现在他想弄清楚的是另一件事。
冬歉死了,那这个手术还能不能继续进行下去?
虽然不想这么说,但他确实不得不承认一件事
其实这么多年了,白家也并非只有冬歉这一个人选。
他们广撒网,物色了许许多多的对象。
他们是贵族,掌握帝国几l乎任何人的信息。
但是条件能超过冬歉的人,没有,一个也没有。
他不得不承认,冬歉的容貌格外出挑,就算是放在全帝国的oga中也是无人能敌。
他要的必须是最好的。
所以不知不觉,冬歉竟然成为了他无法割舍的唯一选择。
比起冬歉的命,他更加关心的是自己的手术,还能不能做。
迎着任白延的目光,白年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声:“发生这种事谁也不想的不过,白家一定会补偿他的。”
紧接着,他就迫不及待地问出了自己迫切想问的问题:“冬歉出事的话那我怎么办?”
听到白年的回答,任白延看他的目光愈发复杂,仿佛在压抑着什么,危险性十足。
最终,他缓缓笑了,自动忽略了白年的问题:“补偿,你打算怎么补偿他?”
他的语气带了点兴致,狭长的凤眸里带了点波澜不惊的情绪,好像只是在跟白年聊一些家常的闲话。
那一瞬间,白年感觉他又变回了寻常的任白延。
变成了会对他说“你喜欢什么样的脸,我帮你得到”的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