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头喝了一口酒,萧辰面露追忆之色道:“我还记得,约莫是在一年前,将军在闻风崖同样是请我喝了一次酒,看了一次景。自那一日后,魏国便彻底没落了。”
白祁陪了一口酒,只是酒水下肚,白祁的脸色瞬间变得玩味起来道:“只是那一次,我请你喝的是迷迭香,你今日请我喝的却是烈火烧,味道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啊。”
脸色变得凝重,萧辰一字一句道:“将军不是说过,真要是到了拼个生死的时候,别的美酒可就没了味道嘛。”
白祁微微一怔,用充满审视的目光看向了萧辰,两人四目相对,一股浓郁的火药味顿时在四周弥漫开来。
片刻,萧辰忽然哈哈一笑道:“将军,跟你开玩笑呢,你也知道,我这接连征战,华州早已不堪重负,哪里还能喝得起那好酒?”
白祁放下酒碗,轻声道:“你也可以选择撤兵不是?”
萧辰仰起头:“我撤兵,将军会放了施才,会放过华州吗?”
白祁沉默许久,沉声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许久之前,我还不是现在的将军,也没有如今的地位,做的是和那些底层将士一般无二的事儿,成天将头颅别在裤腰带上。”
“有一次,我们的大军遭到埋伏大败,眼看着就要被敌军全歼,最后,是你的父亲率领着大军救了我。”
“严格意义上来说,我白祁欠你们萧家一条命。”
望着萧辰,白祁继续道:“也因为如此,我才会坐视你不断崛起,只可惜,萧辰啊萧辰,你千不该万不该,越过了我的底线。”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你大可以和我联手,创造一番大业,可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就非要和我过不去呢?”
萧辰思索片刻,轻轻摇头道:“看起来,当初我父亲要是没救你就好了。”
白祁一怔,随后哈哈大笑起来,只是那笑容之中,却带着凌冽的冷意:“萧辰啊萧辰,我其实给过你很多次机会的。”
萧辰有些无赖的一笑道:“只可惜我不争气嘛,我知道的,好多人都这么说我。”
收起笑容,白祁轻轻点头道:“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咱们也没必要说那些弯弯绕绕了,萧辰,我如今就在洛州,你不是想赢我,不是想救施才吗,打进洛州,一切就都归你了。”
深吸了一口气,萧辰缓缓仰起头。
今夜的夜空只有半轮月亮,一颗星星都没有。
“白祁,当初在闻风崖,你带我见识了一道风景,如今在洛州,我也送你一道风景如何?”
“哦?是吗?”白祁脸上露出一抹好奇之色。
萧辰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对着虚空缓缓举起了左手。
随着萧辰手臂高举,下一刻,一道道湛蓝的烟花,陡然自新州腾空而起。
无数的烟花占据了夜空,将一整片天地都彻底点亮。
借助烟火的光芒,白祁能看到,新州城内,密集如潮水的黑甲,缓缓涌到了岸边。
白祁脸色微沉,他当然是明白,萧辰这是要发起总攻了。
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萧辰凭什么觉得他可以攻破依仗卷龙河天险的洛州。
看着脸色惊疑不定的白祁,萧辰轻笑道:“将军,我送你这道风景,好看吗?”
白祁眼睛微微一眯,整个人身上散发出浓郁的冷意。
冷冷挥手,白祁沉声道:“回城!”
萧辰所在的小船内,张谷迈步走到萧辰身后,沉声道:
“王爷,刚刚为什么不选择留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