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你感到骄傲。”
赵禅真跪坐在他腿中间,脸上的泪都凝滞了,他呆呆地问道:“为什么?”
“这就是你的生存法则,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钟琤想到望天台上的寸草不生,有些无奈。
“可我骗了你。”赵禅真喃喃道。
“可我都知道。”
钟琤强撑着坐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一颗黑色的石头,放到他手心里,眼前不住的发黑。
他道:“我一直在等着你,成为一个真正的皇帝。”
“但是我不能继续陪你啦,陛下,我真的要死了。这次没有骗你,我的心快燃烧完了,但是你不要害怕,很快我们就会见面了。等你成为真正的皇帝……我们就可以见面了……”
钟琤断断续续地把话说完,又倔强地控制身体,把手搭在小皇帝肩膀上。他真的长大了,肩膀有力许多,连他都能支撑住了。
他把头枕在他肩上,侧着脸,在他脸颊亲了一口。
赵禅真手里握着那块温热的石头,有些不知所措,他一只手揽着怀里的人,一只手把那石头举起来。
他眼睛哭的红肿,仰着头,被太阳光线刺痛的难受,他看见,黑色如墨水滴染的石头里,藏着一株只有两瓣叶子的小草。
太阳出来了。
肩膀上倚靠的热度在慢慢褪去。赵禅真沉默地跪在那里,如同凝固的石像一般。
十七出现,“主人,邓永已经被活捉了,叛军也已经尽数被掳,您,安全了。”
赵禅真僵硬地扭头,哀切道:“你来看看皇叔,他怎么了?”
十七沉默不语,不用近看,他也知道永安王已到油尽灯枯之时。
下一秒,赵禅真抱着永安王,缓缓倒地。
再醒来时,赵禅真已经在临时搭建的帐子里。他先是一愣,随即跳下床,发了疯似的在帐子里到处翻找。
赵喜端着药进来,却被他猛地扑上来抓住衣袖,药碗掉落,摔成碎片,“皇叔呢?朕的皇叔呢!”
“哎呦,陛下,您当心点,不要踩到了!”赵喜连忙把他往别处推,可赵禅真却拼了命的想往帐子外跑。
他精致的面容变得狰狞,眸中一片赤红:“你们把他埋了对不对?谁让你们埋的!”
“陛下,您冷静,冷静些!王爷还没死呢!”
赵禅真愣在那里,“皇叔没死?”
“老奴不敢骗您,王爷确实没死……”
他话还没说完,赵禅真已经飞奔出去,看地上留下的血迹,只怕是脚底又扎破了。
赵喜“哎呦”一声,脸挤的像橘子一样。陛下这般模样,若是被那些大臣瞧见,不知会不会闹出别的幺蛾子。他连忙也追着出去。
钟琤被安放在隔壁的帐子里,赵禅真进去时,皇太后在,苏和同在,还有一干大夫,有宫里请来的,也有宫外的。
他们围在床边,皱紧眉头,嘴里还念念有词。
赵禅真抓住其中一人,便问道:“皇叔怎么样了?”
“给陛下请……”
“别请了!”赵禅真不耐烦地打断他们,“快说皇叔情况如何?”
“这……”御医站出来,有些发愁,“王爷呼吸虽然微弱,心脏跳动也缓慢不似常人,但依旧有呼吸。按理说这般情况,静养几日便能恢复如常。可今日是第二日了,王爷……依旧不见转醒。”
赵禅真脚下一软,幸好被苏和同扶住,“陛下保重龙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