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职位较高的,便是唐正羌的长女唐泞泞。唐泞泞身子病弱在润京并不是什么秘闻,而唐正羌在朝中并无什么大功大过。唯一不同的,是有个从才人坐上了继后之位的嫡亲妹妹。
如果娶了唐家,势必会跟继后挂上勾。德化帝之所以有恃无恐,将唐家的画像也放进来。只不过是拿准了,他们的不对付。继后原先是元后身边的丫鬟,一日德化帝酒醉受宠,封上了才人位。而后更是屡屡得幸,平步青云。民间皆传,元后郁郁寡欢病终,是因继后的恃宠而骄的刁难。
事实到底是否如此没人去细究。但继后同太子的不和,却是确有其事。
齐七开口,“殿下,那该如何是好?”
楚修胤指腹轻抚着扶手,漫不经心。“顺他的意,娶个良正的女子过门便是。”
德化帝一直以为太子深藏野心,恨不得招揽天下权势为己用。生怕错一步,就给了这个不受宠的儿子夺权的势力。
而对楚修胤而言,太子妃为给谁由谁,都不在他铺路的选项里。所以,太子妃是谁楚修胤并不在意。只要不给他惹事,他便也能让她守好她的名分。
“殿下……”齐七为难,“那唐小公子怎么办?”
楚修胤眉微挑,“与她有何相关?”
“殿下不是……”齐七支支吾吾,来回比划。
楚修胤恍然,轻笑:“孤只把她当作好友罢了。”
毕竟那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给幼时的他那般善意和温暖的人。
齐七愣了下,摸了摸脑袋,“是,是这样吗……”
楚修胤淡淡嗯了声。
齐七自个抓脑袋抓半天,“那殿下,你有人选了吗……”
楚修胤眼睨了下画像左下角的名字,摆在最前面的,是一张着着水青色绣裙,约摸十六七岁,面容娟秀的女子。
“谢家幺女,谢箐。”楚修胤淡道。
谢家在朝中像是清流。既不站队,也不依攀。虽说四皇子生母娴妃便是谢家姓,却是失了好几脉的远门之亲。再者,娴妃并不得宠。而四皇子更是痴迷练功,从不问理朝堂有关之事。在朝中的支持者,更是几乎与无。
同这样的一家有姻亲,根本给不了太子多少助力。想必要是德化帝喜成乐见的。
“不过,谢家还是要再细查一番……”楚修胤谨慎道。“宁可杀千,也莫错落了一个。”
谢家并不是没出过能人。十几年前,谢家便出过一少年状元谢罔。不仅文章出众,更是口才了得,现今留下的文献相关记载中,其政治独特的见解更是让人惊艳。只不过奇才昙花一现,还未入朝,便得罪朝中大权之人,辞官被赶离了皇城。现今都不曾回过谢家,更有人议其早已草革裹尸于荒郊野外。
齐七挠挠头,应下:“是。”
从扬州来的回信很快便抵达了润京。
齐七拿着信来找殿下。便看见了殿下正在给唐小公子抹药。
唐泱泱低着脑袋,似乎有些困乏。
楚修胤为防止她睡着,为她换后脑勺伤口的药时,一手从后桎梏轻捏住她的下巴,防止她犯困脑袋低下去,洒了后头的药汁。
唐泱泱因为受伤被暗卫长训了一顿,这几天一直被暗卫长以特训的名义,带出去执行任务。有好几夜都没能睡好。
楚修胤知道她困,放轻了抹药的力度。
唐泱泱脑袋还是点了下去。
楚修胤放在她下巴处的手指甚至碰到了微湿的两瓣柔软。
太子:“若口水滴到孤手上,孤便罚你。”
唐泱泱吸溜抬起头,迅速抹了把嘴,倍儿精神。
楚修胤轻勾了下嘴角,没说什么。只是在给人抹完药后,指腹多停留在人脸上片刻。
“回去休息吧。”楚修胤道,“明日孤会同甲一说,暂且不必带你出去了。三脚功夫出去了也是丢孤的脸。在府里好好练习。”
唐泱泱眸子亮起,迅速鞠了个躬,“谢谢殿下!”
齐七捏着信进来,楚修胤正好将目光从门扇上收回来。
“何事?”
“殿下,老将军来回信了。关于唐小公子的事。”
信只寥寥数行字。是老将军一贯简洁不多废话的作风。但就是这几行字,楚修胤眼底原本还残留的笑意彻底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