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知道,一旦我真的说出口,我将会面临我爸新一轮的狂风骤雨。
为了息事宁人,我挤出几滴眼泪,说:
“对不起,爸爸妈妈,让你们失望了。”
“哼……”
我爸哼了一声,果然没再继续骂我。
“我看那个唐颖啊,也是越长越歪了!把国的那些不良风气,都带给你了!一点不像咱们传统的好女孩,以后少和她来往!”
“好。”
我没有犹豫,即刻答应了我爸的无理要求。
那时,一个计划如同藤蔓发芽一般,逐渐在我心中肆意生长。
没有人知道,这是我的秘密。
我终要逃离。
离开这个令我窒息的地方。
我知道,如果我就这样封笔,我强势的爸爸,会再通过包括但不限于向我的同学老师,询问我平时言行等方式,来推断我的精神状态。
所以,我不可以停下书写这本日记。
我知道,只要我不停笔,他们肯定会不断翻找我的日记。
我不能将它放回原处,这样他们会疑心,我是不是故意写给他们看的。
我在一本又大又厚的词典中间的,挖出刚好能嵌进日记本的长方形洞,将日记本和我的一根微不可见的头发,一起封进了词典,再原封不动地放回了书架。
找起来难度极高的东西,才更像是可信的秘密。
可是,放入那根头发的时候,我仍怀有一丝期冀——
在我下次打开它时,它并没有消失,也没有移位。
我希望我的爸妈,能幡然醒悟他们的错处。
“父母怎么会错呢?父母都是为了你好!”
是的,父母怎么会错呢。
当我再次翻开这本词典时,果不其然,那根头发消失了。
我控制着我的笔触,试图让我笔下的自己快乐一些,但不能快乐过了头——
一切都需要循序渐进。
我看上去平稳时,就写得正常一些,和父母争吵时,就写得激烈一些。
父母乐于以这样的方式来窥探我的秘密,那我就从日记里,逐渐展现出他们喜欢的那一面。
令我没想到的是,他们剥夺了我去工作的权利。
我知道,他们是怕我工作以后,有了经济独立的底气,便有了与之对抗的能力。
没关系,我早就做惯那个懦弱文静的李清柔了。
现在唯一要紧的,就是“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
以还他们一个孩子的方式。
请原谅我的自私,但这是我能为他们做到的最大补偿。
至于孩子的父亲,他们喜欢谁,那就是谁好了。
反正……我终将自由。
在我攒够钱的那刻。
没有关系,不能当社畜,并不能阻挡我赚钱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