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里,小姑娘又胆怯地朝妈妈坦诚道:“前两天我尿急,爷爷帮我脱裤子那次不算好不好,妈妈……”
徐露的身体猛然一僵,心跳飞速地伴着疼痛。好一会,她才缓过劲来,轻拂着女儿后背试探般地问道:“脱了裤子的后边呢……”
“爷爷把我抱进了卫生间。”
“妈妈不是告诉过你,男女有别不能让爸爸跟爷爷带你去厕所的吗?!”
徐露的语气有些急,扑在她怀里的小姑娘被吓了一跳,赶忙小声辩解起来:“我、我有让爷爷出去来着。可爷爷说我还小,怕我不会擦屁屁弄脏了裤子……”
徐露狠狠咬牙地咽下心疼与愤怒,只把女儿拥得更紧了些,虚弱地笑道:“那后来呢,还有没有什么……”
小姑娘嘻嘻一笑,语气不掩得意道:“爷爷夸我的小屁屁长得真白,又摸了摸我的脸说我比谁家的小姑娘都要长得漂亮……”
有什么热热的东西挡也挡不住地从徐露的眼眶里涌出来,她心里头气恨得把句老畜生嘶喊得心肝都在疯狂抽痛。
被搂得死紧的小姑娘很快就察觉了妈妈的哽咽声,惊吓得抬起头来泪目道:“妈妈,你这是怎么了?别这样好不好,我害怕……我害怕……妈妈……不哭好不好……是不是我有哪里做错了……我以后不再犯了好不好……妈妈……”
徐露此刻有冲天的怒火难以熄灭,有杀人的欲,望难以平歇。可女儿柔软的小手就抚在她滑满泪的脸上,她的眼里盛满的全是惊恐。
所以,她不得不忍下这锥心的恨,抹了眼泪展露个笑地吻了吻女儿的额头。
“乖乖,别怕。妈妈没事,只是想到了去世的外婆有些难过罢了。”
小姑娘一听,果然释怀地收了泪,但随既又紧楼着妈妈的脖子,无比认真地说:“妈妈,你可永远永远都不要离开我,也不能死哦。我有偷偷的跟老天爷说过,说要把我的寿命分你一半,让你无病无灾的活着。如果哪天老天爷让你死了,我也求他让我也死了。我要我们俩个死在一块,然后妈妈还抱着我,我也搂着妈妈,让爸爸他们把我们埋在一块儿。这样一来,妈妈就不害怕不孤单了。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我最爱最爱的人就是妈妈了,所以我要把我的寿命分给妈妈一半……”
徐露的眼泪又忍不住地涌了出来,她这辈子何其不幸,遇上了个老畜生。可又何其的有幸,生下了这么个贴心的小乖乖。
所以,她绝不允许那个老东西再把那变,态又恶心的眼神放到女儿身上来。为此,哪怕是要她拼上性命也成!
可她若丢了性命与名声,这么个小人儿要怎么办?从前她性子尖锐,天不怕地不怕。可生为人母后的渐渐日子里,她不知怎么地就忽然怕起来。
她怕她养不到孩子长大,让她过早地领略了孤苦。她怕身上的污名会连带了她,让她遭受人们的指点。
所以,她一定要找到个让她们母女都安安全全的法子。让那个恶心的老东西,下落地狱里去……
与此同时,某古香古色建筑的长廊里,快步行走着三个男人。
唯首的那个身姿颀长步伐稳健,着一身灰衬黑裤,单手插兜单手夹着根烟。
边行中,边偶而抽上口。眉眼神色中,有藏不住的疲累与烦燥。
等行到门前时,两边的待者立刻躬身替他把门拉开。动作连贯娴熟,连头也没有抬起过分毫。等人进到屋里后,又立刻与两名保镖做交接地让出了门两边的位置。
屋里边,商靳斜瞟了眼坐在背门这边的男人,大跨步地坐进了背靠屏风的那把椅子里。
坐下后,他扯松了领带,又揉了会额头后,才吐出口烟雾朝对面的人看去,“让你久等了,见过一次就不用再自我介绍了吧。你大可轻松随意点,我也不是什么见人就杀的怪物。”
对面的钱鑫反紧了紧领带,坐得更笔挺了些,“您是花了钱的主顾,让我等多久都是合理的。我的姓名介不绍介绍都无所谓,我记得您的就可以了,尚总。”
“嘶!”商靳不快了这声,眯眼望过去,“做你们这行的,八成最擅长的就是捅人心窝子了。”
钱鑫没理他这句,直接问明了请他到此的来意,“这回不可能再是您老婆要去做海王了吧。”
“她敢。”商靳淡淡地呼出口烟雾朝天,又疲惫地揉了揉鼻梁骨。
钱鑫心说,你老婆敢不敢尚未可知,可这海城里的男人应该是不敢的了,毕竟谁不爱惜身上那二两肉与性命呢。
但话肯定是不能这么说的,所以他只能带上职业化的浅笑问道:“总不可能再是您女儿在梦里哭得稀里哗啦了吧。”
“女儿,呵……”商靳在舌间滚了滚这个词,心中一冷道:“糟心,不打算要了。”
钱鑫一愣,心说上回还道女儿哭得他心脏疼的受不了,这回怎么都不给个让她从梦境里走出来的生机呢。
这人啊,果然是一时一个样的。
边感慨着,他边又问:“那您这次,又有什么是需要舒通的?”
商靳一时没接话,仰头靠向椅背,微微阖眼抽了会烟,才没好气道:“我本以为结了婚之后,会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可实质上完全不是这么回事。现在我看见我老婆儿子就烦,当然,我估计她们母子看见我也是这么想的。总这么个心态也不是长久之计,所以才又找你过来。别整些太虚头八脑不实际的东西,说些有用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钱鑫心里一下子就有了章程。
清了清嗓子后,他就开始了他职业化的鸡汤,声音徐徐温温道:“尚总,其实男女间一旦爱情与身体的新鲜感过去,曾经再喜欢的人也会变得两看相厌的。”
当然,这句只是个前奏。实则,他还有话没敢说完。就是这世上还是穷人占多数,大家没有多余的选择,也只能将就着在一起了。所以没钱的穷人们,反而更易白头到老。而有钱人嘛,因金钱的强大而养就了性子里的傲气,反更容易半途就散。
商靳听了这话,瞬间就暗沉了眼神,“我现在还没尝够新鲜劲,还没被喜欢上呢就过到两看相厌的地步了,也太亏本的窝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