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凝雨表情怔忡,似并不确定,或者根本就没做过这样的事。
叶白汀和仇疑青对视一眼,这个发展和预想中不同……
仇疑青指节叩了叩桌面:“容氏,回答马氏的问题。”
容凝雨细细回想片刻,才道:“没有。我确曾下了毒,确曾砸了人,也确曾将长簪扎入郑弘方左胸,他当时就流了很多血,气力不继,我感觉他一定会死,根本没想着要去试他的鼻息……”
“死者尸体在沼泽里发现,”叶白汀问容凝雨,“是你放进去的么?”
容凝雨点了头:“是。”
叶白汀又问:“何时放进去的?你用长簪扎完人,立刻把人推进去了?”
他虽这么问,却不觉得是这个答案,死者致命伤明显是左胸心脏受刺,并非窒息而亡,如果人还没死透就进了沼泽,尸体身上一定会有表现。
他当时并不觉得有异,死者心脏的刺伤真的很深,不需要很久就会致死,并不存在很特殊的时间差,这中间,真发生了什么意外吗?
容凝雨视线滑过马香兰,缓缓垂了眸:“不是,我虽计划的很好,当时也是第一次杀人,有点慌,中途其实也是浪费了些时间的,有另外一件事得必须去做,那也是我为了脱罪想好的‘不在场证明’,时间卡的急,我便迅速跑开,先去把这件事做了,才又重新返回来,对着郑弘方尸体发了半日呆,才将人推进了沼泽。”
“这不就结了?”马香兰振振有声,“明明不是你干的事,为什么那么肯定?这件事,分明只有我最清楚。”
房间里所有人都看向马香兰,不同的人,脸上表情不一样,心里想的不一样,惊讶却都是实打实的。
申姜感觉自己脑子都打结了:“怎么就你最清楚?难道是你杀了人?还是你看到了?”
仇疑青指尖落在案几:“马氏,从实招来。”
马香兰垂眼,朝上首仇疑青福身行礼:“是。我的确看到了,郑弘方,是我丈夫杀的。”
她的丈夫?郑弘春?这两个不是兄弟么?申姜感觉自己头都大了。
马香兰不疾不徐,稳重极了:“别人家兄弟相亲相爱,互相扶持,郑家兄弟,呵,大的嫌小的胆子小,畏畏缩缩不敢干事,小的嫌大的把东西把的太严,都不分给他一点,尤其是钱,只能死死蹭着,做哥哥的哪天心情好,手指头缝松一点,才能喝到点汤,这年郑弘方抱着贵人大腿,赚了一大笔金子,没有人知道放在哪里,郑弘春馋的眼睛都要滴血了,一点边都沾不上。”
“西山温泉庄子那一日,正好是郑弘春相中了一个粉头,急着用钱的时候,挣不到,便想偷郑弘方的,他已经连续跟了郑弘方很久,就想知道那笔金子在哪里,郑弘方这天明明很忙,却鬼鬼祟祟的,悄悄和容凝雨密谋,又一个人离席,他哪能不跟?”
“容凝雨干的事,郑弘春全都看到了,但他没有阻止,甚至在容凝雨慌乱离开的那段时间,他跑到了郑弘方面前,趁机问那笔金子藏在哪里,如果郑弘方不说,他就不救他。郑弘方为了活命,再看不顺眼这个弟弟,还是说了金子的藏处,可郑弘春非但没有按照约定,立刻扶郑弘方回去或找人救他,还按住容凝雨扎在郑弘方胸前的长簪,一个用力,扎的更深——兄长算什么,跟金子比一文不值,兄长死了,那些金子不就都归他了?”
马香兰冷笑一声:“郑弘方‘失踪’的消息慢慢传出去,郑弘春并没有立刻去拿那笔金子,生怕惹事沾身,硬生生让自己‘走霉运’了几年,才悄悄拿到金子,包粉头,做生意,买个小官身……可垃圾就是垃圾,金山银山,也有坐吃山空的一天,后来不还是没钱了?”
叶白汀看着她:“你之口供,只是一家之言,你敢如此笃定,可是有证物?”
“不错,”马香兰道,“大人可问一问容凝雨,那支她用来杀人的长簪去了何处?”
容凝雨顿了顿:“我那时赶时间,慌乱之中忘了长簪,离开时并没有拔下来,再返回时也忘了察看,心神恍惚间,都不知道自己蹲了多久,站起来时腿还在麻……但我确定人死了,才把他推进了沼泽。”
“你便是那个时候找,也是寻不到的。因那枚长簪,被郑弘春用完,就拔下来,好好收了起来。平日里蠢的透顶,那时倒长了些心眼,想着未雨绸缪,如若哪一日事发,查到了他身上,他就可以拿出这枚长簪,指认凶手,摆脱自己的嫌疑。”
马香兰看向仇疑青:“凶器如今就藏在我家小佛堂的供桌暗阁,指挥使可差人去拿。”
仇疑青已经打出手势,有锦衣卫快速奔去。
“可还有一点不对啊,”申姜很快想到了,“郑弘春可不是什么好人,手里握着这样的把柄,没钱了,不会勒索容凝雨?”
但看容凝雨现在的样子,好像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的存在?
“他的确是-->>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