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乘风随手将一整盒子弹丢进钟逸捷怀里,说:“给你,子弹怎么那么多啊?这帮人都不用枪的吗?”
然而钟逸捷也不是很想要:“先藏这边吧,万一以后有用呢。”
乘风:“行吧。没用的东西到时候可以丢给我的队友,”
“那你不联系他们?我第一次见到队伍失联的。”钟逸捷惊道,“出于物资考虑他们也应该早点过来接你啊。”
乘风:“我说了但是他们不相信。他们还嘲笑我!”
江临夏的眼眶快湿润了。
包括他最不想看见的那几个画面也出现了。
譬如他被爆炸的余波轰到墙上、跟严慎抱头痛哭、嘲笑乘风谎报战绩……
这个剪辑师相当专业,懂得怎么扎人心窝子,将整个片子做成了与乘风对立的反面教材。只用了十五分钟,江临夏胸中的那口气就散了。从鬼哭狼嚎到放弃挣扎,最后两眼空虚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连教官都不忍心,反过来安慰他:大四了,很快的。
下一个受害人轮到项云间。
项云间坐直了一点,感觉一双冰凉的手从背后伸了过来,按在他的肩膀上。教官在他耳边幽幽地吐气:“你有话想说吗?”
项云间僵硬摇头。
他的罪过挺明显的。在开场的时候因为山底下的一小群聚集群众放弃接引乘风,还跟着江临夏一起开玩笑。以致于后面整个队伍在贫穷的道路越走越远。
尤其是夜以继日地折腾了三天,击杀数还没斗地主的乘风高。
严慎没想到自己藏饼干的动作也被拍到了。跟队友斤斤计较几枚子弹的画面更是被捕捉得一清二楚。
辛旷还好,他顶多只是质疑了乘风的战绩,大多数情况下推波助澜但都能安全神影。后期也很中庸地跟着队友吹彩虹屁。
四个人里,江临夏的话最多,提到乘风的次数也最多。这个负责团队外交的朋友几乎说出了他们的全部心声,所以整个剪辑的重点都在他身上。
严慎藏饼干的行为反响也挺大的,估计是看起来实在太卑微了。
这两人牺牲自我形象,拉住了网友80的讨论度。让项云间跟辛旷大为感激。
饶是如此,教官还是按照三夭提供的采访稿,问了他们半小时的问题。并要求四人回去后各写一篇300字的观后感。
直到这场闹剧快结束了,教官才收起嬉皮笑脸,语气一扬,不急不缓地问:“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吗?”
四人点头。
“不是最后赢了就可以不用反省,这次我真的没法儿夸你们,你们自己应该也清楚,你们这次的表现有多离谱。”教官说,“军校生被频繁打脸不能哈哈两声就过去了,你们应该觉得耻辱。尤其乘风是你们的队友,结果你们自己对她都完全不了解。你们的情有可原在我这里都不算理由,我说过一百次有了吧,不要太自以为是!这事真往大了讲,我能让你们每个人写一万字的检讨书过来。”
项云间说:“是我的问题。”
教官:“要放假了,还要准备大战场,所以我不多罚你们。集体十圈,跑完再回家。相同的错误我绝对不想再看见。”
等办公室的门再次打开时,项云间四人排着队从里面出来。
一群意气风发的有志青年脚步变得拖沓沉重,颓丧的同时还不忘让对方帮自己解决观后感的问题。
他们走过二楼,正在酝酿着情绪互诉彼此的伤心,听见一阵猖狂而放肆的笑声从侧面传来。
江临夏好奇,透过没有关紧的门缝往里看,发现联大校长在里面,乘风也在里面。单兵系跟指挥系的领导也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