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不限性别。”
“啊?!!”
高校里对性向的宽容度较之社会内要高上不少,许多留学回来任教的年轻老师们自身性向偏“同”或“双”,平素里和同龄人聊起来时,也不会太避讳。当然,在年长些的同行老师面前,大多还是谨言慎行,避免对方感到不适。
也就是这个原因,顾如渠从不知道学校里有些年轻同事们对他的想法如何。
“顾老师单凭才华都够不少人折服,再加上这张脸、这个身材,”同事笑着比划了下,以示意顾老师“真的很行”,他继续道,“有人喜欢再正常不过。”
“不过,顾老师应该是没打算找对象吧,我看他有点把秦池当闺女养的意思。”
年轻讲师默默听着来自邻桌同事的八卦:“我上回看有个帖子说,顾老师和秦池关系就像是父女,牧云待顾老师,也和他女友一致。”
“……”
“怎么说?”
“秦池把他当长辈——父亲的话,牧云就是把他当岳家吧。”
“……”
秦池依旧昏迷不醒,医院内已经默认809病房的家属们照顾她的方式。医护人员们能指导意见少之又少,可以这么说,没人能比牧云等家属们还要尽心尽力,他们对待秦池的方式,属于能上教科书的那种优秀护理。
昏迷几十日,病人身上没出现一点褥疮,皮肤光洁雪白,身上各处都被家属们打理得仔仔细细,干干净净。
医护人员们私底下交流起809病房,总是无尽感慨与淡淡慕意交织。
宋护士算是接触809病房最多的护士,她工作负责,也从不将自己看到的病房隐私告知他人,与家属们关系都不错,平日里查房巡房时,总能和家属们聊上几句话。
就连寡言少语的牧云都会与她说几句话,问询关于病人的事,顺带礼貌感谢她的辛苦工作。
这日,京市在元旦后数日,下了一场小雪。
京市医院的地段,雪下了一阵就停了,医院露台上蒙了一层薄薄的雪层,剔透明亮,太阳一照,日光一出,薄薄雪花就在升温中渐渐融化,留下湿漉漉的水痕。
周末,牧云没上班,今天他来陪护病人。
巡房时,宋护士敲了敲门,门半开,里头暖气流泄,她听到青年低沉的答应声,依言进去。他坐在病床前,摩挲着秦池手背,粗粗一扫,就能发现她的手腕比之最开始住院时要细了很多,让人看了有点心酸不舍。
依照流程,做好巡房工作。
记录信息时,宋护士一边低头在写,一边多嘴问了句:“顾老师是不是快要放假了?我表弟说京市大学最迟就是这个月二十来号放假,早的十五号前就放了。”
牧云沉默了一会,他缓缓才答:“应该是的。”
宋护士:“这几天没见顾老师,是在忙学生期末考的事吗?”
她和809家属们聊天时,说实在话,最怕和牧云搭话。
顾老师和气,说话温文尔雅,笑起来又好看,年长者的温柔和气,让她这个小辈心里头暖洋洋。苏一杳是女性,脸上也是舒舒然地挂着笑意,和医护人员们交流时候,总让人如沐春风。路易斯年纪轻,有种年轻男孩子天生自带的亲和力,哪怕是没见过几次面的隔壁科室医生看到他,都忍不住要搭话几句,聊聊天,侃侃地。
只有牧云,是那种很难让人亲近起来的人。
他长得英俊,眉宇间总是笼罩着冷淡,只有在看着秦池时,面上的情绪才会有点升温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