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声未响,郁止的生物钟便准时醒来,眼见天色未明,他下意识想继续入睡,忽而想起不久后便是早朝的时辰。
郁止小心起身,殿外的宫人闻声而动,端水洗漱的,伺候穿衣的,准备梳妆的,一个个都走了进来。
“小声。”郁止命令道,宫人纷纷低头,垂眸敛目,屈身行礼,不敢往屏风后的床上多看一眼。
郁止不喜欢被人伺候,连穿衣梳洗都要别人来,便打发了人在一旁,自己动作利落地收拾好。
“等皇后醒了再送早膳,莫要打扰。”
临走前,郁止吩咐道。
“是。”众人纷纷应下。
去早朝的路上,郁止深绝原主这个作息实在不行,自古皇帝多短命也并非没有理由。
早朝上,郁止一眼望去,朝堂上大臣们的平均年龄超过五十,让这么一群老头天天起得比鸡早,郁止真担心他们会先猝死。
郁止听着底下朝臣们的奏本,下达了几个政令,便通知退朝。
下朝之前,他冠冕堂皇道:“今日朕惊觉众爱卿年事已高,为了众爱卿身体着想,即日起,早朝往后推迟一个时辰,每月会有御医去众爱卿府上请平安脉,朕登基日短,资历尚浅,还需诸位爱卿辅佐,还望诸位多保重身体。”
朝臣们纷纷感激涕零,齐声恭敬谢恩。
“谢陛下恩典,臣等必不负所托!”
郁止笑眯眯接受了,仿佛不想每日四点起床的不是自己。
皇帝不是人过的日子,这在郁止很久很久之前便知道。
曾经他在某个世界做过这个职业,要教导的任务目标是原主几个熊儿子,每个都能把人气到去世。
当时郁止觉得任务还有点意思,加之也没什么其他私心,便当真勤勤恳恳做起皇帝,教起儿子们来,不小心达成千古一帝成就。
当时乐在其中,现在却因为有了私心,有了欲念,便觉得这活不是人干的。
活当然是要干的,不过不必如以前那般较真倒是真的。
早朝过后,大臣们去各个岗位各司其职,郁止才有时间吃早膳。
“陛下,奴婢去传膳。”
“不必。”郁止阻止道,他摩挲着腰间的一枚玉佩,低头瞧着上面的龙凤雕纹,眉目柔和,“去皇后宫里。”
“朕与皇后一同用膳。”
此时的皇后还未起床。
凌晨郁止起来时,他迷迷糊糊有些意识,却不清醒,只知道那人走了,但心里还是悄悄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了些,连睡觉的姿势都肆意了许多。
虽然,这个肆意也不过是指他侧着身,曲着膝,将手置于头侧。
昨夜胡闹许久,原本他还端着忍着,不肯发出声音,可后来实在没忍住,又哭又吟,当时思绪混乱,头脑恍惚,尚不觉得有什么,一夜睡醒清醒过来,便深深抬不起头。
他怎会……怎会如此?
竟像是传闻中那等不知羞,以色事人之人!
一点也不端庄,一点也不稳重,没个正室皇后的模样。
心中羞愧又羞恼的宋逞意觉得自己没脸见人,竟是连起床梳洗都不好意思。
他可不愿意让人看见自己这身上的印记。
然而不等他矫情多久,便听见殿外传来一声“参见陛下”,宋逞意惊得忙从床上起来,甚至不顾身体的不适,动作匆忙地穿上衣服,不过,才刚穿一件中衣,便见殿门被推开,一道玄色身影进来。
郁止不同于昨日的金红喜袍,此时郁止刚下朝,未来得及换下身上的玄色龙袍。
不过他也嫌弃这衣服太重,刚进来便将外袍脱下。
“刚醒?”
宋逞意衣着头发皆凌乱,显然不是早就起床的模样。
宋逞意心头一跳,忙行礼请罪,“是妾身惫懒,起晚了,望陛下恕罪。”
郁止见他一副重新恢复成之前一本正经的模样,也不见恼怒,反而觉得这样的宋逞意与昨夜被欲望折腾得昏了头的模样对比起来,实在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