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逢君挑眉看去,虽没问,可想知道的表情却并未掩饰。
“现在的你像在发光。”郁止低头附在他耳边,温言软语。
那好似是一种久违的,柔和的光芒,有点像月亮,清冷又皎洁。
月光总配合着夜晚出现,光明也总被黑暗所衬托。
甘甜总是在苦涩中加倍,温暖也往往在寒冷中更明显,更令人珍惜。
“怎么办。”郁止望着他的目光从未移开,声音却染上一丝苦恼,“忽然想吻你。”
别逢君下意识转头看他,后者不闪不避,双唇不经意地擦在一起,别逢君慌忙后退,思索有没有哪里破裂,有没有血腥味,不等思索个所以然,便觉得一股不轻不重的力道作用在他的后脑,将他整个人往前一带。
“再告诉你一个秘密。”郁止与他双唇相贴,含糊道,“我不怕跟你分享同一种病毒。”
自上午过后,别逢君半天没搭理郁止,表情也不太好,看起来心情也不太好的样子。
郁止怎么哄,他都不跟他说话,似乎要将冷战进行到底。
直到此刻,郁止不得不承认,剥去温和的伪装,现在的别逢君真的冷漠又心狠,说冷战就冷战。
不过,想到冷战的最终原因,郁止还是忍不住自眼里泄露出些许浅浅的笑意。
“别老师,别生气,我以后会注意,不信的话你可以监督。”
别逢君才不信他,这人每次都说亲就亲,他就不怕哪次自己有伤口暴露,害得他被感染吗?
从郁止的言行上来看,他好像真的不怕。
可是……
他害怕啊。
别逢君觉得自己是个浑身带着腐蚀性毒液的怪物,怪物遇上了一堆珍宝,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不敢触碰,就怕毒液伤到珍宝的一星半点,可珍宝却非要往他怀里跳,似乎还将这毒液当成游戏。
别逢君深吸一口气,不是很想跟郁止说话。
两人从酒店出来,别逢君的脚步很快顿住。
郁止走到他身边,看着站在不远处,戴着眼镜的老头,早已经查过别逢君经历的他很快想起眼前这人是谁。
老头穿着款式新颖,看起来也很新的中山装,眼镜两侧的镜链随着人的走动微微晃荡。
他穿得很正式,看起来似乎很重视这次见面。
别逢君却态度平淡,除了一开始的诧异外,没有任何反应。
他一只手主动拉住郁止,另一只手整理着口罩,将它戴上,侧身要错开对方走过。
在擦肩而过时,老头微微一叹,无奈道:“别同学,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机会,跟你聊聊?”
s大校长无奈一笑,“或许你不想见到我,不过我想,我应当欠你一句道歉。”
校长也是从老师做起来的,他教书几十年,然而老了老了才发现,自己似乎忘记了许多。
酒店大厅,郁止坐在雅座上,给桌上三人分别倒了一杯茶水。
别逢君一直注意着他,伸手想要帮忙,却被郁止阻止,他的动作没有郁止快,在没反应过来时,桌上三杯茶已经被倒好。
校长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表情不变,“先贤曾说有教无类,我们本该继承先贤之说,将之发扬光大。”
他以前也是这么想,更是这么做的。
可当权利越大,责任越大时,他便不得不多方面考虑。
“我错了……”他长叹一声,“对不起,我为我当年劝离你的事道歉。”
别逢君没什么反应,像是没听见这句话,又像是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先开口的反而是郁止。
他微微一笑,笑容却有些冷淡,“校长是因为学生重翻旧账而道歉,还是因为真心悔过?”
校长有些意外他会这么问,可意外过后,便是更为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