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吗?
平平静静的声音,听不出与平时有什么不同,就像眼前这个人,永远都是那样从容。
可就是这样没什么不同的声音,却说着令别逢君心绪激荡,恍如幻觉的话。
他在幻听吗?
这样的想法令别逢君呆愣了片刻,才不得不承认,他没幻听。
半晌,他唇角轻轻扯出一个不带温度的弧度,“郁医生说笑了,我并没有探究别人私事的想法。”
“也请郁医生不要主动透露给我,否则我会很困扰。”
口罩遮挡着他的脸,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可他的眼睛却无法遮挡,而那双眼睛里,透露出来的情绪,除了冷,还是冷。
在别人面前戴着温文尔雅,温柔耐心的面具,与在郁止面前戴着遮挡面容的“面具”,究竟哪一个更好,还真不好说。
从前别逢君还想在郁止面前撑一撑,尽量维持表面模样。
可现在他不想了。
郁止就是一个,你给他一点机会,他就能顺杆往上爬的人。
为了斩断他所有的路,当然只能一点机会都不给他留。
“别老师对我好像有偏见。”郁止不为他的态度所阻。
寻常人面对这样示好却被人拒之门外的情况,通常都会心生不满,小气一点的还会反增怨怼。
可郁止没有,刚才他是怎么笑的,现在还是怎么笑,仿佛被对方拒绝的不是他一般。
就连别逢君都忍不住在心中暗暗佩服,哪怕他从前人缘好时,也从未像这人这般厚脸皮。
可这偏偏是最棘手的。
拒绝是件说简单简单,说难也难的事。
在郁止这里,他便是这种感觉。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说以后有了人选,自然会告诉你。”轻飘飘一句解释,粉饰太平,轻易揭过了刚才那句有些出格的话。
仿佛之前并没有暗示那人是别逢君,而是真的单纯想要告诉别逢君而已。
别逢君眸光微动,态度依然冷淡:“不必,我不想知道。”
“别逢君不想跟我做朋友吗?”郁止堵他,“还是嫌我太粘人?”
“不好意思,”他说着不好意思,脸上却没有丝毫不好意思,“我刚回国,从前的朋友都没了往来,新环境还没来得及交新朋友,唯一熟悉的,就是别老师你。”
“如果有哪里冒犯到你,我跟你道歉。”
郁止语气诚恳,不像是在说假话,别逢君心中松了口气,这人要是真的退了,那自然……皆大欢喜。
他忽略心中那一瞬间的空茫,动了动唇,刚想说些什么,便听见郁止笑了笑,继续道:“下次你再多担待。”
别逢君憋了一肚子的话顿时一噎。
郁止看着他情绪外泄的双眼,笑得格外温柔,令人向往又刺眼。
“我就是这样热情的一个人,别老师习惯就好。”
你自己太热情,还要别人来习惯?这是哪门子的歪理?
别逢君想甩袖走人,然而他刚转头,才想起来自己还在等公交,脚步又不得不顿在原地。
郁止关心道:“别老师等久了吧,坐公交就是不方便,下次请你坐我的车。”
别逢君抬腿就走,站台一角停着一辆刚来的出租车,在前一个乘客下车后,他当即坐了上去。
关门,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