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望之前,他们所有人都认为父母管教儿女是天经地义的事,可是直到江望将他曾经做过的事儿含糊其辞,遮遮掩掩的说出三四分,再加上胡氏在一旁略微点一下。
他们才反应过来,江妙此前究竟是生活在怎样一个狼窟!
他们也终于知道为什么看着那么好说话,又颇为懂礼的江妙会在这一刻决绝的提出了断亲,甚至不惜以江望的生命相要挟,不惜背上不孝的骂名。
这些全都是江望活该!
江望以前做这些事的时候,不觉什么事,当时对于江妙的厌恶早已占据了上风。
可是等到这时被族长等人逼迫着将自己的事说所做之事说出来的时候,他才觉得心中羞愧。
不过,这羞愧不过是因为他被人逼迫着将自己当年的目的一五一十的和盘托出,让自己心思暴露下的羞愧。
可是,江望言语再如何遮掩,可他到底是胡氏的枕边人,胡氏只消听着他那些含糊其辞,便以知道他那些年究竟是如何在心里想江妙,想自己的。
在江望没有察觉的地方,胡氏的眼神渐渐变了,完全不复曾经看到他时如少女般的欢喜,而是变黑,变沉,最后彻底黯淡下去,被那浓稠的黑暗所覆盖。
……
江妙离开了江府后,便一路疾驰回到了自己的镇安侯府,这一次她没有把温笑放在别院。
她到的时候,温笑这会儿已经镇安侯府的小花园里转悠了起来。
江妙直接冲过去,一句话也没有说,便抓着温笑的手,随便找了一间房子冲进去。
门一合,江妙那阴沉的仿佛可以滴出水的脸便映入了温笑的眼帘,她看着江怒极了的模样,虽然心尖一颤,但还是很快挤出了笑容。
“大人这是怎么了?”
江妙直直的看着温笑,只把温笑看的都不敢再和她对视了,这才用那微哑的嗓音说道:
“谁允许你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对付江家那些人了?!”
温笑被江妙这么一呵斥,低下了头,小声的说道:
“我,我就是气不过!之前大人因为他们受了那么多的苦,如今他们还故意上门挑衅我怎会让他们全须全尾的退出去?”
温笑轻轻的说着,然后抬起眼看着江妙:
“大人我可以把他们对我的不尊重不放在心上,可是我却不能看着他们委屈你呀!
你是我心里最最好的大人,我想把世上所有美好的一切都给你,可是对于你来说,他们就像这世上最肮脏的东西要玷污明珠,我如何会让他们继续这般纠缠?”
江妙听了温笑,这话闭了闭眼睛,声音中依旧还压抑着愤怒:
“他们如何对我是我的事,我尚不曾说什么,又何须你做这些多余的事?你可知道我看到你面色惨白毫无血色,躺在床上时我是什么心情吗?!”
温笑抿唇不语,不过她做事向来干脆,即便是要以自己为棋,她也毫不吝啬。
左不过只要达成最终目的那就够了,至于大人如此刻的呵斥,也不过是耳旁风,吹吹就好了。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你听好了,我不需要你替我做任何的事你只要乖乖等着嫁给我就够了,这一世我便是为你而来!”
“我不懂,我不懂,大人为什么会这么说,我只是想要以我觉得好的方式对大人好!大人不觉得他们太过分了,不想报复他们吗?”
“我自然有对付他们的法子,我之前不也告诉过你,日后并不会让你在他们跟前受一丝一毫的委屈吗?
在此之前我早已与陛下商议过,届时会给他们一个伯爵的爵位,以江望的本性,他一定会心甘情愿的将我分出去,到时候依旧会是你我的二人世界。”
江妙将自己此前的打算和盘托出,她直直的看着温笑,想要温笑在这一刻认识到自己不该不珍惜自己身体的错。
却没想到,温笑听了江妙这话竟放声大笑,她绕着江妙转了一圈,然后俯身过去,点了点江妙的下巴。
“大人,此时此刻你可否看着我的眼睛诚实的告诉我一句,如果真的那么做了,你的心里开心吗?
你真的会开心吗?以你的军功换取视你如草芥,百般折辱你的仇人的尊贵爵位,你真的开心吗?”
“我……”
江妙一时哑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在她看来其他人都是纸片人,他们折辱自己与否并不重要,她来这个世界本就是为了温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