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贺连有时会静下神来思考,为什么自己会喜欢上一个没心的病人。
许乘风敏感、寡情、神经质、傲娇、没心没肺、出手狠毒弟控。
全身上下除了脸能看之外,毫无任何惹人垂涎的优点。
……
但,与我是绝配。
安贺连偷摸着观察了许乘风好几年的一举一动,起先是最简单的语言动作,接着是眉眼所代表的内涵,最后是话语里的多层次表达。
例如此时此刻。
许乘风的情绪即将达到一个空前绝后的爆发期。
安贺连坐在距离许乘风十几个人头远的豪华贵宾席目不转睛,许岁辞与萧倦则言笑晏晏地站在灯火辉煌的正中央。
今天算是两人的大日子。
订婚。
不知两个小家伙是如何说服世界第一难搞的许总裁,能在有生之年把独宠的宝贝儿弟弟托付给别的男人照顾。
萧家几乎承包了整个订婚现场的流程以及细节安排,除了交给专业的庆典公司搭理之外,筵席中的餐饮,座位,包括场地租赁全权负责。
许乘风只需要在关键时刻上台发表兄长演讲的工具人一般发挥余热。
这令星城闻风丧胆的许大佬不爽至极。
所以萧启超请他上台随意抛出一段亲家祝贺词的时候,许乘风可没少从语言角度刁钻尖刻,对萧倦送出的句句祝福充满压迫。
直到看见岁岁手指戴上萧家的订婚戒指时,许乘风心里才真正的悲怆起来。
我的小心肝真的被贼给偷走了。
艹他妈!
连戒指都不是毕方出品!!气死人了,萧启超绝对是故意的!!
许乘风之所以还能保持镇定,只因为萧倦足够聪明,出言请哥哥帮忙挑选结婚时的戒指,许乘风保险柜里专门给亲弟留着一块品质上乘的金刚石原石,找个手艺好的钻石切磨师打成大小两块,正好做一对儿戒指,图案可以由他自己设计
许乘风如是想着。
岁岁在众人的祝福声中抱住哥哥的脖子,轻声在他耳畔低语,“我好幸福啊,谢谢我最亲爱的哥哥。”
呜呜呜
许乘风差点失去大佬形象当众泪崩。勉强多撑几分钟,大步款款从舞台中央退场,握拳从宴会厅走出。
好想
好想把萧倦一拳打倒,抢着岁岁回家藏起来,今晚就坐去埃及的飞机,跟岁岁在南非躲个二十几年
宴会厅中的欢笑声接连不断,但在他的耳朵后面越甩越远。
许乘风的目光深沉,仿佛难以看见尽头的黑渊,直到离开星城最奢华的酒楼,拒绝门童帮他把车子开来,与柜台小姐全程黑脸取回车钥匙,瘸腿径直进入地下二层停车场。
找到车后,许乘风的第一个举动是狂按一阵喇叭,空旷幽黑的空间内仿佛野兽发出尖利的咆哮。
第二举动则是抱住方向盘流了几滴眼泪。
他始终舍不得许岁辞。
虽然在知道将来会是岁岁嫁到萧家去,而不是岁岁把萧倦娶进门的瞬间,他三天没吃好饭,甚至夜不能寐。
有情人终究还是要终成眷属的。
他无能为力。
许乘风并不打算开车,兜里摸出一支香烟点燃,即使不能亲眼观看完订婚典礼的全过程,也要坚持与弟弟在同一幢楼里。
袅袅的烟气仿佛一阵幽怨。
许乘风不禁回想起妈妈还活着的时候,亲手教他替小宝宝穿第一件纸尿裤,带着病态的微笑反复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