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他话的少爷骤然降低声音,双手掌对贴在一处噗呲噗呲挤压掌心空气,伪装成啪啪的黏腻感,暗示意味鲜明。
“是不是已经睡过了?”
主人与伴学经年累月混住在一起,偶尔擦枪走火在所难免,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各有所需。
何况有的伴学除了跟自家主人一夜春梦,学院别的地方还有能睡觉的去处,早见惯不怪的。
陈燧知道他说得是许岁辞,一股火气油然而生,“他不是这种人,假如你再胡说八道,别怪我大嘴巴子抽你!”
陈燧的坏脾气有目共睹,当初丁佐楠碰他的伴学,被踹掉两颗牙齿,所有人都记忆犹新。
免得陈少爷不高兴,跟他讲带色笑话的几个人纷纷换了话题,都去讨论晚上该轮到哪个社团搞活动,直到iss陆走进班门,所有人才规矩返回自己的书桌。
为防止吵架,白烨坐一直在正中间隔开两个易燃点。
陈燧坐下也显得很高大,侧首打量白烨与许岁辞,许岁辞娇小得宛如只小兔子,质地精良的校服称得人文质彬彬,一点也不似龇牙咧嘴的野孩子,反像名门望族温室里精细养出来的人间富贵花,肢体发肤无不透出天然贵气。
陈燧蓦地回忆起许岁辞的可怜身世,一个被许家二少爷养了好多年的小玩意儿,结果又被彻底抛弃了,如今寄人篱下。
我可能我应该也对他好一点。
分明是个极可爱的孩子。
只要不张嘴说话,一切都很完美。
iss陆打开挂在前墙的一体机,用遥控器操作着上面的教学软件。
炎炎热浪,所有人都漫不经心且混混欲睡。
总有人眼尖,大叫一声,“萧神~”
萧倦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慢幽幽走进教室的后门,对瞬间嘈杂吵闹的状况仿若无闻,如第一次一样,搬着舒服的椅子挪在了许岁辞的正后方。
iss陆上次被他讽刺过后一直耿耿于怀,话总是从嘴上吐出来的,但脑子它不听使唤呀。
毕竟传闻萧神从来没有踏进同一个老师任教的同一个班级两次。
笑眯眯朝周围挥手示意,“我们今天安静自学,千万不要吵到萧倦同学睡觉。”轻车熟路地拍着萧屁。
萧倦也从不为自己受到各种优待而羞臊,连谢都没一句,安然自若地坐在软椅上,两只脚顺势勾到许岁辞的座椅的椅腿。
这个人真的太过分了,太嚣张了,太无法无天了。
许岁辞低咒,本信男愿一生荤素搭配祝愿萧倦画画笔断,白颜料被人搞乱,命运比梵高还悲惨。
班级里的□□位学生立刻噤若寒蝉,连身后的伴学们也悄然乖寂,例如丁佐楠这种张扬跋扈的炮灰级流氓都收敛了眼神,低头打开笔电自行学习。
iss陆甚至嫌窗户外光线太亮,主动拉紧窗帘,调暗了教室内的光源。
凭什么!凭什么要纵容这样一个变态在学院里兴风作浪。
白烨隐隐感觉许岁辞气得发抖,贴着耳朵道,“放心吧,岁岁,我没有答应萧倦去他的画室。”甚至义正言辞地点头示意,暗示他放宽心别怕。
许岁辞有点气疯了的意思,颤抖着手翻开笔电里的教学软件与一体机蓝牙对接,将iss陆发来的原版论文导入翻译软件,再以word形式传递给陈燧。
陈燧低语,“几分钟的事情,你怎么笨手笨脚的。”
许岁辞怒极反笑,“word很大,稍微等一下会死?”
白烨用手摸了摸许岁辞炸毛的发丝,居然发现许岁辞正一点一点朝后挪去。
原是闭着眼睛的萧倦勾着脚,把许岁辞连人带椅子都扯向自己的方向。
白烨想把岁岁扯回来。
陈燧阻止,“这两人有猫腻,放心吧,众目睽睽的出不了乱子,岁岁猴精着呢,吃不了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