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娇又看了看,修长的羽睫轻轻眨了眨,而后才伸手揽在灯盏后,口中对着灯盏轻轻吹了吹,熄了灯入睡。
……
晨间醒来,军中已经有操练声。
大战将至,军中的训练并未停止,许娇撩起帘栊出了大帐。
眼下赵恩科和胡广文应当都在主帐当中,许娇披着厚厚的大氅往主帐去,葫芦跟在身后。
等到了大帐外,正好见葡萄推着胡广文的轮椅,胡广文腿脚不便,在西关城中轮椅还可以自由行走,但在西关外这样的地方只能旁人帮忙,葡萄主动帮忙。
正好,赵恩科身边的侍卫刚出大帐,就见到胡广文和许娇两人,说正好赵将军请他们两人去大帐中一趟,他们就来了大帐外。
侍卫道,“克木有消息传回来了。”
照说康饶这处应当没有意外,但许娇和胡广文还是屏住呼吸,有些紧张。赵恩科却是要轻松得多,“康饶率部在克木地区成功伏击了西戎先遣军队,因为措手不及,又占据地形优势,对方没有来得及应对,所以近乎没有多少伤亡,歼敌三千余人!”
胡广文和许娇都明显舒了口气。
最难的就是第一步,第一步成功了,也稳住了。
赵恩科道,“西戎大军前进已经缓行,这一仗比想象中顺利。”
也因为顺利,所以西戎军队接连两日都没有动静。到第三日上,仍没有动静。胡广文和赵恩科越发相信许娇说的,哈尔米亚生性多疑,而且多疑到了一定程度。
但越是如此,越说明对方谨慎。所以侧翼迟迟未动,郭睿带人在繁伊已经埋伏了一日有余。西戎在等的同时,郭睿也在等。
整个军中都不敢大意,也不断有探子派出去。
时间一天天过去,许娇帐中的日历也在一页接着一页翻过去。
从三十九,到三十八,到三十七,到三十六这日,军中忽然有消息传来,郭睿率领的队伍同西戎侧翼在繁伊开战了。
整个军中都在等着这场战役的结果。
这无疑是整个过程中最重要的一环。全歼敌军侧翼,才会给到西戎重创和怀疑,一个只有一万五千驻军的西关城,是不敢这么开战的……
繁伊一战是殊死搏斗,只能赢,不能输!
即使死伤无数也不能输!
这一整日,许娇都心神不宁,时而在主帐中落座出神,时而军营中来回踱步,每当有斥候回来,许娇都会打起精神,跟到主帐中确认是不是繁伊的消息。
整整一日,所有从繁伊传来的消息都是还在死战……
前一场伏击太过顺利,到这一场殊死搏斗的时候,军中人人都似心中揣了一块沉石一般。
入夜到子时,许娇翻来覆去睡不着,也伸手将日历翻过一页,到了数字“三十五”上……
繁伊已经激战了一天一夜,军中的气氛也似压抑得透不过气来。
许娇撑手从床榻上坐起,睡不着,就反复看着早前整理的册子。
营帐中,没有炭火,也沉闷得喘不过气来,许娇撩起帘栊出了大帐,见赵恩科同胡广文在一处。
许娇上前,两人停下说话声。
“说不着,出来逛逛。”许娇轻声。
赵恩科递了酒壶给她,“西关天寒,喝口酒暖暖身子?”
军中炭火不足,帐外还能点了火堆烤火,许娇接过,轻抿了一口,确实暖和了许多,“多谢赵将军。”
赵恩科看她,“许小姐同许相长得很想。”
话音刚落,许娇和胡广文都愣住,转眸看他。
许娇轻声,“赵将军见过我哥?”
赵恩科颔首。
许娇古怪笑了笑,她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赵恩科的?
她不应当记性这么不好才是……
赵恩科笑道,“几年在北关的时候。”
许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