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而是女官,和亲,赋诗,刷碗筷,酸辣粉,口头禅,还有帝王,帝王是应该宋卿源这个样子的,除非,还有旁的观念更加根深蒂固地根植于脑海中……
许骄脑海中缓缓涌起一股莫名念头。
有些荒诞,但又有些挥之不去的念头。
许骄怔住。
……
宫中,宋卿源设宴为苍月使臣送行。
许骄未至。
其实许骄未来,柏靳并不意外,宋卿源也不意外,最意外的是宋昭,“许骄人去哪儿了?”
在宋昭的认知里,许骄同去过富阳城,而且算和柏靳聊得投机,即便点个卯也应当要到啊。今日宫宴的时间不短,许骄干嘛去了?
只是宋昭不好问。
临结束前,大监附耳,“相爷不在鹿鸣巷,也不在陋室,政事堂和翰林院都不在。”
宋卿源没有说话,端起酒杯同柏靳举杯。柏靳身份尊崇,宫宴上觥筹交错,歌舞奏乐,使节间相互交谈,言辞甚欢,宫宴一直持续到亥时左右结束。
宫宴结束后,宋昭送柏靳回驿馆。
柏靳明日晨间启程离京,去慈州,走水路回苍月。
“我明日来送太子。”宋昭拱手。
“有劳。”柏靳温和。
临回苑中时,柏靳找鸿胪寺卿交待了事宜,苑外,正好听到猫叫声,目光瞥过时,不由驻足。
见是许骄。
鸿胪寺卿诧异,“许……许相?”
许骄原本在摸着小猫的头,这才起身,“许骄有事求见太子。”
柏靳看了看她,又朝一侧的鸿胪寺卿道,“你去吧。”
鸿胪寺卿拱手离开。
柏靳上前,俯身从地上抱起那只猫,自从来驿馆,柏靳一直在照看它,所以也知晓蹲在柏靳苑外等柏靳回来。
“你不该来。”柏靳轻声。
许骄微讶,不知道他这句是说给她听的,还是怀中的这只小猫的。
柏靳继续道,“元帝会介意。”
许骄才反应过来,他什么都猜得到。
周遭没有旁人,许骄低声道,“我来找太子,确认一些事情。”
柏靳看她。
许骄深吸一口气,“柏靳,我们是同一类人吗?”
他说过她很特别,一而再再而三暗示他们‘可能’有些‘缘分’,他会习惯用开水烫碗筷,会觉得女子当官是正常的事,男子不必沾沾自喜,女子也不必妄自菲薄,有能力的,居何处都一样,还会说和亲是去他大爷的无能。
他有很多见地同她相同,但同这里的其他人都不同,甚至她的口头禅,宋卿源听到了总会训她,但柏靳会不以为然,似是听惯,再多都不会不习惯,他们会选同一首赋诗,是觉得这首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也能想到同一首诗背后的故事。
他与她的默契,是建立在近乎同一种认知,习惯和见地之上。
柏靳是太子,但是是苍月的实际掌权者。
他和宋卿源一样都是帝王,或是日后的帝王。
她早前在鸿胪寺,出使了旁的国家,知晓帝王应该是宋卿源这幅性子和模样,因为从小接受的教育,观念,根深蒂固,不可能轻易改变,除非还有旁的观念更早,且更根深蒂固地根植于脑海中,是他自己早就有的思想……
所以这样的人,才同时兼具帝王气,又有旁的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