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年为寻秦宜宁,情况最为严峻时,季泽宇为了让他方便调度自己的手下,将马鞭送给了他,在北疆的龙骧军将士是都认那根马鞭的。作为交换,逄枭也将自己的马鞭给了季泽宇,而季泽宇就那么用着逄枭的马鞭,一直用到了现在。
季泽宇回头看向不远处的秦宜宁,笑了笑,从身后的仆从手中接过缰绳,牵着毛色光亮的白马缓缓走了过来。
秦宜宁目光复杂的看着季泽宇。
“皇后娘娘。这匹马当年是我从您这里劫了去的,之后一直随我南征北战。如今我却要出海了,就将它换给您。还望您好生照顾。”
说着就将缰绳递给了秦宜宁。
晨光之下,季泽宇骨节分明的手一半敛在宽袖中,将缰绳递到了秦宜宁跟前。
秦宜宁缓缓抬手接了过去。
白云仿佛知道主人要离开,俯下修长的马颈,依恋的蹭着季泽宇,季泽宇笑着拍了拍它,温和的笑容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
季泽宇笑了。
“皇后娘娘,是您的终归是您的,如今也算物归原主了。”
“你多保重。”秦宜宁喉咙仿佛有什么东西堵着,也只说出了这一句。
季泽宇笑着点头,转身拍了拍逄枭的肩膀,是随即提着马鞭,大步走向了停靠在金港旁的小船,借力一程往大型商船方向而去,几个随行的仆从和侍卫连忙给逄枭和秦宜宁行礼,随即快步跟了上去。
看着他修长的背影从小船潇洒的一跃跳上绳梯,踏着踏板几步登上大船,逄枭紧拧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大声道:“注意安全,早些回来!”
船舷上的季泽宇也不知听见了不曾,只是对着他挥了挥手。
船工们呼喊着号子,商船扬帆,好风一送,向着一片晨光的大海中行驶而去。
秦宜宁牵着白马站在逄枭的身旁,看着那帆船越来越远,直到变作海平面上的一点黑点,才看向彼此。
逄枭笑道:“走吧,金港好久没来了,我带你玩两天再回去。”
秦宜宁挑眉,剪水大眼中满是戏谑:“陪着我玩,你不怕又有言官弹劾你不务朝政了?”
“随他们去。等我真耽搁了朝政再想这些不迟。”说着霸道的大手一揽,拥着秦宜宁往金港城的方向走去。
身后的虎子连忙带着几个精虎卫笑嘻嘻的快步跟了上去。
一阵带着海腥味的夏风扑面卷来,拂过秦宜宁鬓边的碎发,拂过逄枭含笑的俊脸,拂过他们身后留下淡淡足印的草地,发出愉快的沙沙声。
朝阳已升起。
又是崭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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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道:“有你在,我自然是放心的。”
穆静湖身边的秋飞珊抱着焱哥儿,方海玲牵着连小粥的手,一同给逄枭和秦宜宁行礼。
“姐姐,我们走了。”连小粥眼睛红肿的核桃一样,上前来抱住秦宜宁。
秦宜宁拍拍她的背,依旧强忍着没有落泪,笑道:“傻丫头,别哭。往后就是你自己的人生了,好好过日子,若是不如意了,你就回来。我说过的,我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娘家。”
“嗯!”连小粥重重的点头,又去抱住了冰糖和寄云,“冰糖姐姐,寄云姐姐,你们多保重。”
“你也是。”冰糖抽噎了一声,连小粥被秦宜宁带回来后,一直都喜欢跟在她身边,她也格外疼惜当时连话都不会说的小姑娘,到如今,他们都各自成家了,有了各自的生活。
也不知这一别,下次再见是什么时候。
众人分别上了马车,秋飞珊也抱着焱哥儿坐上车,穆静湖策马跟在车队旁边,笑着对秦宜宁和逄枭挥手作别。
“驾!”驭夫一挥马鞭,队伍便启程往官道而去。
秦宜宁与逄枭带着晗哥儿站在原地。
昭哥儿则是从车窗探出半个小身子来,用力的向秦宜宁和逄枭挥着小手。
眼看是真的分别了,才刚还笑着做鬼脸的晗哥儿终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哥哥!哥哥!”晗哥儿追着跑了两步,却生生停下了,捂着脸哇哇大哭。
回应他的,是马车上昭哥儿同样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