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阮瑶松开她,一屁股坐在地上,“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来边疆?我父母逼我把工作让给我妹妹,还想把我嫁给一个傻子,所以这就是你所谓的事事如意?”
林玉怔怔看着她,好半天才问道:“那你不难过吗?”
阮瑶耸耸肩:“我只为真心爱我的人难过,但他们从小就没把我当个人对待,我为什么要难过?难过是需要花时间花心思的事情,他们不配!”
林玉脸上更呆了。
她还是第一次听说难过还要看对象配不配,难过难道不是一件完全不受控制的事情吗?
她父母也从小没把她当一回事,他们只疼爱两个哥哥和弟弟,哪怕她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子,但他们就是嫌她多余。
可他们越不在乎她,她就越想表现好给他们看,就想得到他们的喜欢和关心,但无论她怎么做都没用,所以每次听到他们叹息她不是儿子时,她就会特别难过。
阮瑶把她扶起来:“说吧,你发生了什么事,或许我能给你出主意,就算不行,你到时候再死也不迟。”
林玉:“……”
被阮瑶这么一打岔,林玉现在也鼓不起勇气再去跳井。
看着阮瑶自信脸庞,她突然很有倾诉欲望。
或许在她心里,她还是不甘心的,希望阮瑶真的能够帮到自己。
在林玉断断续续的陈述中,慢慢还原了一个让人愤怒又作呕的故事。
林玉在来京城之前在服装厂当技术工人,她技术好,勤劳又好强,靠着自己升上了一级工人的位置,每个月能拿到30元工资。
这样的工资好多人工作了几十年都拿不到,所以林玉在婚姻市场很受欢迎,很多人都想让她当自己的儿媳妇。
经过挑选,林玉选了一个在报社工作的年轻人,对方戴着金丝框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让她很心动,两人很快确定了对象关系,她觉得自己对象什么都好,唯一让她不喜欢的就是他的哥们。
她对象有个姓陆的哥们,陆畜生是个高干子弟,一家子都在当官,他和她对象两人是大学的好友,陆畜生长得一副人模狗样的样子,但林玉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对劲。
但她对象总说她想多了,然后事情发生在一个多月前,那次她对象约她去家里玩,谁知去到他家里却没有人在,只有房间传来声响。
她以为对象在房间里,便走过去看个究竟,谁知门刚打开她就被人给扑倒了……
阮瑶黛眉一挑:“扑倒你的人是陆畜生对吧?”
林玉死死咬着唇瓣,愤恨地点了点头。
“那你对象呢?他知道这事情吗?还有他约你去家里玩,为什么他自己不在,反而是陆畜生在他家里?”
“他……在那畜生干完事后才出现,他说他去外头给我买点心,姓陆的因为喝点酒在他家休息。”
这么巧?
这样的鬼话阮瑶连标点符号都不相信:“所以你对象相信陆畜生不是故意侵犯你的?”
林玉嘴角一扯,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你真聪明,他还真是这样说,他说姓陆的喝醉了酒,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要不是我自己跑去打开房间,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他说这里头姓陆的有错,那也只是小错,大错在我身上。”
她真是瞎了眼,居然会看上那样的男人。
阮瑶简直气笑了:“见过无耻的,还没见过这么无耻的,这事情要是没有你对象的手笔,我阮瑶跟他姓!那你为什么最终来了边疆?”
林玉擦了擦眼泪:“他们两人一致认为是我勾引了姓陆的,这事情责任在我,我要是敢去举报,到时候他们不仅会让我身败名裂,还会让我们林家家破人亡,我害怕起来,就报名来边疆当知青。”
阮瑶胸腔燃烧着怒火,差点被恶心吐了:“我操!他妈的,这两个畜生就应该被阉割十大酷刑用一遍后再送他们下十八层地狱!”
林玉苦笑:“我也想,但我胳膊拧不过大腿,现在肚子里还有个孽种,除了死我还能怎么办?”
一旦被人发现她未婚先育,她铁定要身败名裂,说不定还会被批|斗最后被送去农场。
阮瑶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这个孩子不能留下来,我们明天跟胡队长请假去县城,到了县城我们再想办法把孩子弄掉。”
林玉再次怔住:“怎么弄掉?医院根本不会帮我们。”
阮瑶:“我们去那边转一转,天无绝人之路,说不定有转机。”
去县城那边没人认识她们,事情好操作。
林玉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