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反将一军,张执笑得阴森,“口说无凭,总要讲究证据,否则就是诬陷!”
“那我反问张总管,你诬陷我与元侍郎有染,可有证据?”
没想到这女人不仅牙尖嘴利,还极为淡定,张执呛道:“你刚刚不都承认了!”
“那你也承认陷害元侍郎了?”
两人僵持不下,张执抿平唇角,逼近一步,附耳道:“一介宫婢,岂容你放肆,这件事咱们没完,圣宠难以维持,待你失势,早晚会栽在咱家手里,到时候,咱家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殊丽平静地怼了回去,“狠话说多了,当心烂了舌。”
张执拂袖,带着人离去。
一旁的冯姬默默听完他们的对话,心里泛起波澜,殊丽和元侍郎真的有过。。。。。。。不,不会,想必是张执的陷害。
殊丽余光瞥了冯姬一眼,心知他在权衡利弊,也不出言拉拢,只吸吸鼻子,刻意流露出委屈和无助,泪眼汪汪到:“劳烦小公公帮我在陛下那边说一声,就说我身子不适,恐御前失态,需要回去歇歇。”
说完,不等冯姬回话,抹了抹眼角离开。
冯姬咂舌,这是哭鼻子了?
想想也是,被张执那样的佞宦威胁恐吓,换作别的宫人,早就吓破胆儿了。
想到此,他下定主意,小跑回燕寝,跪在陈述白面前,将去慈宁宫的经过阐述了一遍,又提起了殊丽和张执的矛盾。
陈述白从奏折中抬眸,“哭了?”
“是啊,姑姑哭得可伤心了,眼眶通红,定是被张总管吓到了。”
他没提殊丽和元栩的隐情,只说殊丽和张执看起来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从心里,他是向着殊丽的,多少带了点小恩小惠的照拂。
陈述白沉思了会儿,又拿起御笔继续批阅奏折,没有流露半分对殊丽的怜惜。
冯姬退到一旁,心道陛下可真薄情,不管怎么说,殊丽也是枕边人,虽未公开,可燕寝的宫人都知道,几夜夫妻百夜恩,陛下就不能将人传来,好好哄哄么,还是说,打心底,陛下就没认真对待过殊丽?
哎,最是无情帝王家。
尚衣监内,殊丽坐在窗边绣了会儿花,才回去耳房沐浴,她笃定冯姬会向着她,就是不知天子会不会垂怜她,不过垂不垂怜不重要,重要的是冯姬不会站在张执那边,说些对她不利的话。
这便够了,她从未奢望过陈述白会发善心,来可怜她这个卑微到尘埃中的宫婢。
木桃能够自由走动了,正和绣女们在庭院里玩耍,殊丽坐在妆台前绞发,随手拿出那支被珍藏的木簪。
并不值钱的发簪,在赋予了特殊意义后,就变成了无价之宝。她喜欢过一个浪子,神龙见首不见尾,此生注定无法执手。
也许是上次在小镇的客房内碎裂了真心,再想起元佑,已没了当初的眷恋,但心依然会痛。
元佑,愿你余生平安,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至此,我冷清冷心,再不会记你在心中。
殊丽叹口气,将簪子放在桌面上,刚要起身倒水润嗓,却见庭院中的小妮子们纷纷跪地。
大晚上的,是哪位贵人亲临?
殊丽走到门口,侧身一瞧吓了一跳,稀薄灯火中,男人一身玄色龙袍慢慢走来,前后跟着几个掌灯人,全是内廷有头有脸的大宦官和大尚宫。
他他他怎会来此?
顾不上疑惑,殊丽提裙跨出门槛,跪在绣女前,“拜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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