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秀气的长眉一拧。
“嘭!”身上绳索应声断裂。
牢房内外,无一人来得及反应,那姑娘已经推开唐子谦,一阵风似的,转瞬没了身影,只留下一串远去的铁链撞击声。
侍从呼喊急追而去。
阿淼冲进牢房:“大公子?”
唐子谦不紧不慢地站直身子,揉了揉被路沅推撞在墙上的肩膀,笑了。
这姑娘,还真不是一般的武艺高强。
……
路沅逃走后的第三天,派去楚地的人回来了。
“……确实有路姓江湖一脉,世居沅江沿岸,以快剑著称。”
唐子谦听罢,目光落在墙上的装饰佩剑上。
快剑?
也没见
那姑娘用过剑啊?
事实上,都没见她使过兵器。
大多数时间,她不是围着他说话,就是埋头鼓捣她的“不普通”的花——
想起路沅那些花,唐子谦突然来了兴趣。
左右退下后,他独自踱到西园。
这是他就任凉州都督后,第二次踏足西园。
刚过园门,便是一怔。
上一次来的时候,他将一株辛夷花从鄯州的将军府移植到了凉州都督府的西园。
那株辛夷花是辛夷亲手种下的。
辛夷死后,藏在了奉先县故居。
她的遗物,有些随葬在奉先,剩下的,都由小妹收了。
阿金似乎也留了几件,但是他没有留。
安葬,复仇。
他能做的应该就只有这些。
她生前,他只欺她负她。
人都死了,悲悲戚戚未免矫情。
只是回到西北,见到那一株辛夷花,凝视良久,还是带去了凉州都督府。
辛夷花并不适合在西北生存,但辛夷种了,竟也存活了下来。
他将辛夷花移植到都督府西园后,嘱咐仆人好生照料后,就没再来看过。
也不知谁的主意,或是怜一株辛夷太过孤单,竟种上了一片。
唐子谦在辛夷林前发了一会儿呆,不自觉走了进去。
月上中天,林中影乱。
唐子谦漫无目的走了许久,也没找出哪一株是辛夷生前所种、他一月前移植的。
一种深深的无力与挫败涌上心头。
他背靠上身后的树干,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