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娘回来时,手里还拎着两个被捆起来的人影,全都面色惨白、缩成一团,一见到安疏两人,立即就吓软了腿。
谢君宁转头一看,这不是原男女主又是谁?
安疏刚醒,没搞清楚状况,见状疑惑道:“他们怎么在这儿?”
“安姑娘醒了?”雪娘把人往地上一丢,拍了拍手,看着这两人嘲讽道,“就是这俩人,把付宇那狗东西带过来的,要是今日你突破境界时谢仙师不在身旁,恐怕你我都要命丧当场。”
安疏原本就注意到谢俊明身上有不太明显的血迹,但看得出谢君宁没受伤,又被其他事转移了注意力,这时才想起来问:“那付宇呢?死了?”
谢君宁在她身侧淡然接话道:“骨灰都给你靠的这棵树做养料了。”
安疏:“……”
她咳了两声:“人是安虞他们引过来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谢君宁抬了抬下巴,目光冷漠:“你问他们。”
一听这话,南宫逸风当即利落地跪了下来:“仙尊饶命!是这女人先前主动找上我,跟我说要合作,我一时鬼迷了心窍才答应的,我除了引个魔以外没有做过任何其他事!求仙尊宽宏大量,饶我一命!”
安疏听得云里雾里,雪娘知道这种场合自己不太适合在场,于是主动走远了些:“我去找水洗手。”
等雪娘离开了,安疏便悄悄扯了扯谢君宁的袖子,用眼神询问他:到底怎么了?
谢君宁一顿:“安虞用系统给的药剂,刻意将付宇引过来,你方才打坐时,付宇一直想杀你。我察觉到他们的踪迹,便请雪娘去把他们抓了回来。”
安疏诧异道:“他们合作,是为了杀我?”
“我没有!”安虞咬着牙不说话,南宫逸风却慌忙反驳道,“我不知道她是想杀你,我以为,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谢君宁慢慢眯起眼,清隽的脸上浮起一丝看不出情绪的笑来,“以为她是要好心将安疏送到你手上,供你驱策?”
南宫逸风脸色一白:“我——”
他知道安疏对谢君宁来说有多重要,按理说,有了上一世的下场教训,再次遇见谢君宁,他应该果断放弃追求安疏的计划才对。
然而他实在贪心不足,安安分分了一整年,安虞一找上门,拿条件那么一蛊惑,他就上钩了——他还是想要和安疏结成道侣,毕竟要知道,原本的剧情里,安疏可是千年来第一个、两百岁就飞升成仙的天才啊。
而此刻,安疏就坐在谢君宁身旁,听着他欲盖弥彰的辩解,眼神厌恶地看着他——不出意料,安疏彻底厌弃他了。
南宫逸风心凉了半截,这时才开始后悔起自己的冲动和愚蠢来,刚要开口说话,却见谢君宁忽然抬手,倏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南宫逸风被骗得呼吸不畅,看着他冰冷的眼神和唇角的浅笑,突然想起上一世临死前,谢君宁也是这般看着他的。
“想和疏疏在一起?”谢君宁冷笑一声,“若不是我三年都不在她身边,你以为还有你的位置?”
“竟然妄想用这样龌龊的方式获取胜利——疏疏,”谢君宁偏头瞥了安疏一眼,笑容增大了几分,眼底燃着幽暗的火光,“你说他该不该死?”
安疏愣了愣,还没回话,南宫逸风已经预感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疯狂挣扎起来,口中断断续续地挤出几句话来:“饶命……我这辈子什么人都没杀,也没做什么坏事,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放过我……”
谢君宁朝他微笑了下,用最和善的表情说出最薄情狠戾的话:“有一种人,屡教不改,你虽然迫于某种压力现在没有做,可你散发着恶臭味的心一直在引诱你去做——那么早不早死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紧接着又恍然道,“对了,原来你是重生的,怪不得和原剧情里一点也不一样呢。”
安疏慢慢睁大眼睛。
她从未看见过这样的谢君宁,满眼都是浓重的戾气,仿佛整个人都被黑暗吞噬了一半,即便是笑着的,那笑容也好像带着几分阴森寒意,让人看得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
“多谢了。”谢君宁轻笑道,“能在临死前发挥一下你仅剩的价值……也算做了件好事。”
话音未落,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南宫逸风拼命挣扎的动作便忽然缓了下来,卡在喉咙里惊恐的尖叫声只喊出了一半,另一半又生生吞了回去。
一片寂静。
南宫逸风眼里的火光慢慢散了,手脚垂下来,死不瞑目的脸上还带着几分扭曲的狰狞,像是在为两世为人、却得到了一个同样凄凉下场的命运而控诉着不公。
然而在场没有人会同情他半分——
恶人终究是恶人,即便一时悔改,也不过只是披上了一层看似无害的羊皮,留下来也是祸害,迟早凶相毕露。
安虞像是被谢君宁的表情吓到了,手脚被绑着,只能满眼恐惧地往后蠕动了两下,然而这动作却反而引得他将目光倏地偏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