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从不洗碗。”白向墨点头,“你是从哪里看到那些罐子的?”
“跟其他碗筷一起泡在一个木盆里。”
“那很有可能是他自己做的。”
杨探长笑了笑,“白先生,你这话不是前后矛盾吗。”
“他们家现在已经一贫如洗了吧?”
杨探长挑眉,不明白为什么扯到这里,却也老实回答。
“确实如此,陶氏回娘家就是回去借钱的。”
“依照我对他的了解,油罐和盐也是吃多少买多少,不会有得剩。他是个没成算的,口味又比较重,只怕陶氏留给他的油盐早之前就吃完,因此只能用水涮,希望能抠点出来。”
以前他们家没少这么干,每次新买油盐之前,罐子都被冲得干干净净的。
杨探长想到那屋子的模样,觉得确实有这种可能,望着白向墨的眼神略微复杂。
瞧瞧眼前人很是光鲜,却让老子过得这么窘迫。
白向墨并不理会他的异样目光,他早就做好因此而被人诟病的准备。
哪怕被人指责,他也不会违背自己和原身的意愿去照顾这么个人。
白向墨赶往案发现场,房门一打开,一股酸臭味迎面扑来。
地上的呕吐物已经开始干涸,味道非常浓郁。
屋子一眼就能看到底,没有什么家具,很是简陋。
白向墨穿戴好防护服和口罩,走进去开始侦查。
他先大致扫了一圈,然后用放大镜一点点的查看。
杨探长见状不禁皱起眉头,“我们已经掘地三尺,白先生你不用浪费时间在这里。”
这个案子涉及白向墨的家人,警察局非常的重视。
否则的话,就白爹这样的底层人,他们才不愿多费一点心思。
白喜儿只要花一点钱,就能无罪走出警察局。
如今的警察局虽说比从前进步不少,却也依然见人下菜碟。
白向墨并不理会他,和李荣光一起仔细勘查现场。
屋子里很昏暗,煤油灯的亮度又不够,因此需要格外的仔细。
杨探长见他们固持己见,暗暗嗤了一声,却也没有阻拦。
为了避免白向墨动手脚,一直紧紧的盯着他。
虽说他很佩服白向墨,可因为白向墨几乎是与齐铭捆绑的。
齐铭神探之名在上海滩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杨探长心里多少有点别扭。
因此,此刻内心难免有种想要看笑话的心理。
屋子并不大,白向墨和李荣光却费了不少时间,仿佛找不到他们想要的就不走了似的。
“你们别浪费时间了,这屋子我可是让局里最眼尖的警察查过好几遍,绝不可能有漏网之鱼……”
“老师,你夹的是什么东西?”李荣光的询问声打断了他的话。
白向墨左手拿着煤油灯,右手拿着镊子夹着一个黑乎乎,大约黄豆大小的东西,眼睛认真的盯着它。
杨探长大惊,也凑了过来,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不就是一颗豆豉吗,大惊小怪的,我还以为是什么呢!”
白向墨小心翼翼地将这颗豆豉放入证物袋中,“破案的关键兴许就在它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