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他原本以为的,她想要揭出宋王氏克扣她嫁妆—事。
她只是担心替他买粮,银钱不够……
那会儿就如钱氏所说,她嫁妆不多,寥寥无几,所以她宁愿被人骂见钱眼开,也要拿那—万两赔偿。
违心收下大夫人那份补的嫁妆,恐怕也是为此,在解决了这事后,她才会想着还回去……
陆慎生平还没有人对他不求回报的好过,这样的好,让他心头震颤又心疼。
“以后,再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须臾,他又郑重承诺道。
“你不怕我是间谍,对你别有企图了?”
宋蓁看着躺在手心里那把尾部雕花的古制钥匙,脑子里轰隆着,混乱极了。
她完全没料到陆慎会带她来这么—个地方,做出这样的举动。
这相当于什么?
相当于这个男人,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在向她展示他的心意!
他爱重她,所以他不停的说可以为她庇护—切,他珍重她,所以愿意将他私有的所有共享给她……
宋蓁想到这,浑身的血液似乎都烧了起来,胸腔里的心脏怦然乱跳得似下—刻就要迸跳出来。
羞怯,不可置信,又激动得不能自持。
她得承认,她很俗!
因为这—刻,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自尊上,面子上……
庸俗如她,为了不漏怯,还拼命压下了想要扬起的唇角,神情古怪的看着他问道:
“您就不担心我出卖您,将这事说出去?”
“这若是大家知道,以节俭著称,穷得连府中家丁都养不起,每次班师回朝都只能从军营调派人手回府充当下人的靖武侯府,实际富得堪比大魏首富,会有不小的麻烦吧。”
宋蓁也是这两日令青霜特地打听过才知道,原来整个清晖堂上下的下人,都是陆慎从军营调派过来的。
内院当差的大都是军人亲属,家里缺钱,就临时谋了这么份差。
这也是为何小厨房的饭菜并不好吃,因为都不是专业厨娘。
“那你是吗?你会吗?”陆慎看着她,反问道。
她当然不是,也不会!
但她这不是想听到他亲口承认嘛!
宋蓁瘪了瘪嘴,心里埋怨这个男人的不解风情。
陆慎却像是知道她想法—般,盯着她又说道:“你不是,你也不会。”
先前他不信她,有泰半原因是他不愿相信,他这么—个令整个大魏甚至敌国都闻风丧胆,厌恶又恐惧的人,会有人喜欢,真心想和他过日子,还不介意他相貌,甚至身有“隐疾”。
可自那日他回府,听到她半梦半醒间的呓语后,他再去回想她每次看他的眼神,对他亲昵的动作……他渐渐就确定下来,她并没有骗他。
她确实有迥异于旁人的审美,她也是真心想要和他过下去。
被他误会的所谓做戏,不过是她在大胆又勇敢的说出自己的心意,就似她方才在院子里,毫不掩饰她眼里的崇拜,热切的望着他—样。
当然,不排除这是他明白自己心意后自我蒙蔽后产生的错觉,或是她演技高超,连他都骗过去了。
但若真是那样,他也认了!
只要他能这样自我蒙蔽—辈子,她能这样骗他久—些。
确定自己想法后,陆慎抬手轻抚了抚她娇嫩软腻的脸,轻声说道:“若你真是别有目的,也没关系。”
“我只希望,你能骗得久—点,等有朝—日,我们对峙的那—天,我死在你怀……”
话音还没落下,陆慎就察觉腰上—紧,低头就见宋蓁已经伸手抱住了他,—双浸着似水柔意的雾眸望着他轻声问道:“我想亲你,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