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玦站起来了!不仅站起来,还以矫健飘逸的步伐几下便撂倒了两个村民,戚浔惊呆了,这是那个出入上马车都要林巍和楚骞抬着的傅玦?!
他为何要装残疾?戚浔秀眉紧拧,总不可能是懒得走路吧!
而厉旭几人也没想到傅玦的残疾是装的。
傅玦卸了两个人的刀,又断了他们的臂膀和腕子,这两村民嚎啕着滚倒在地,后面扬着砍刀往上冲的几人一时面面相觑。
“大哥,这——”
厉旭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不是说这世子是双腿断了落了残疾吗?他……他竟然是唬人的?!
厉旭一咬牙,“开弓没有回头箭,给我杀,就他一人罢了!”
厉旭一边说一边后退,忽然目光一晃,往戚浔身上看去,而戚浔,此刻正一错不错的盯着傅玦看。
从见到傅玦起,他便坐在轮椅上,起初一副羸弱病态模样,后来病容虽去了,可他总是坐着,虽是不怒自威,却给人一种他身量不高的错觉,眼下他不装了,他站起来了,戚浔这才发现,此人英伟挺拔,宽肩长臂,竟比大理寺最高的宋怀瑾还要高半个脑袋。
他出手的速度极快,在拳与掌之间来回变幻,村民们空有一身不怕死的狠辣,却连他的衣袍边儿都挨不着,几声痛呼之后,又有二人被缴了械,傅玦并无杀心,只听见骨头的折碎声不断,几番缠斗下来未见一丝血色。
戚浔第一次知道拳脚功夫能这样赏心悦目,火把照亮半个中庭,傅玦白袍迎风而舞,矫若游龙,翩若惊鸿,而他的脸在光影里明灭,眉眼温润,却又蕴藏锋锐,敌人的乱刀险险擦过面门时,才可窥见一丝凌厉。
连着四人被放倒,剩下的三人开始害怕,厉旭在旁喝道:“等什么!你们三个还打不过他一个?!”
三人无法,只得一同举着大砍刀冲上去,三把大刀同时砍向傅玦之时,厉旭如同豹子一般朝屋檐下的戚浔冲了过去。
戚浔意识到危机时厉旭已至近前,她急忙后退,厉旭却用手中火把朝她挥来,戚浔利落侧身躲过一击,手臂却被厉旭捉住,他力大如牛,狠劲将她一掼,戚浔只觉得肩膀断了一般,他又一脚朝她小腿踢去,戚浔腿上狠痛,身子一个趔趄几乎要跪倒在地——
“住手!再不住手我杀了她——”
厉旭将火把往戚浔面上送,远处傅玦转身看来,便觉那火舌下一刻就要毁了戚浔的脸,他心底一急,一道寒光亦朝他劈来!
这时戚浔大喊,“世子别管我——”
她说完这话,一把抓住厉旭握着火把的手,张嘴便咬了下去,她使足力气,唇齿间很快见了血腥味,而厉旭痛呼一声,手中火把“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贱人!”厉旭大声喝骂,“你——”
一个“你”字还未落定,他扫见一道寒光如箭而来,来不及眨眼的功夫,利刃从他肩膀滑过,只听见一道骨肉破碎之声,厉旭猛地发出一声惊天惨呼!
戚浔满口血腥,咬的牙根酸痛,她还未反应过来,面上忽而溅了几滴温热,随后厉旭松开他,失力一般的跪倒在地,她惊惶未定的一看,只见那把飞来的砍刀削去了厉旭的半个肩膀,此刻他正手捂着肩痛苦难当!
戚浔喘着气去看傅玦,便见傅玦正将一人一脚踢飞,最后一人被他缴了刀,他一个反剪将他制住,又用刀背往那人肩膀上狠狠一敲,那人立刻扑去地上哎哎痛呼。
戚浔心底叫了一声好,忍不住踹了一脚跟前的厉旭,回骂道:“你丫才又坏又毒!”
傅玦收拾完最后一人,转身时正看到这一幕,他疾步走过来,也不看地上的厉旭,只去瞧戚浔,“你怎么样?伤了何处?”
戚浔一愣,随后摸了摸腮帮子,“卑职牙疼。”
戚浔不知她此刻满脸的血,再加上嘴角有血色溢出,仿佛受了内伤一般,傅玦一听她牙疼,还道厉旭打了她的脸,不由倾身去看,“他打你何处?”
戚浔忙摇头,“不是,他未打卑职,是卑职咬了他一口,咬的自己牙疼!”
她说完觉得好笑,咧了咧嘴,这一咧嘴,傅玦只看到她牙齿上尽是血迹,可见这一口咬的足够深,而她满脸血点子,还咧着一张血口笑,说不出的滑稽,也令他心底生出一丝唏嘘的动容。
“当真没有别处受伤?”
他沉声问,戚浔摇头,“没有没有,多亏世子这一飞刀——”
说至此,戚浔的目光落在了傅玦的腿上,她秀眉几簇,“世子的伤已经好完全了?那怎么还……”
“说来话长。”傅玦不着急与她解释,“先将人绑了。”
所有村民都多少受了骨折伤,没了行动力,戚浔想了想,很快往十一婶园子里跑去,没多时,她拿着一把镰刀和一捆麻绳走了出来。
她利落的将麻绳割断,傅玦去绑人,不多时,便绑到了厉旭,厉旭肩膀血流如注,此刻已近晕厥,看到他二人靠近,口中仍然骂骂咧咧,傅玦从袖中掏出一粒药丸强行塞到他嘴里,“先保他一命,等沈临来了给他看伤。”
戚浔心道这待遇十分不错,又将厉旭绑在了廊柱之下。
待绑完了人,戚浔绷紧的心弦终于松活下来,她一拍手站起身来,可因起来的太着急,竟然扯得腿上一阵剧痛,令她忍不住痛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