羂索决定说点什么。
“不说漏瑚他们本身就是特级咒灵,我也很清楚九相图的上限能到达什么程度。”羂索似笑非笑地看着夏油杰,他们两人对峙着,仿佛一对倒影,神情却不甚相同,“就靠这几个小鬼和一个一级术师……你们就想摆平我这里的人手吗?”
漏瑚、陀艮和里梅去对付五条悟了,但是这里腾得出手对敌的还有九相图之首的胀相。
更别提里梅一直都在注意这边的状况,用他的冰凝咒法持续控场。
“你那些帮手,对于我们这方来说,完全不堪一击。”
夏油杰拂袖,像是没有察觉到他的反讽,唇角依旧含着笑意,心情好像还挺好,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在诈人。
“不堪一击?你难不成还要求那位大人出手?”羂索思索着,眼角余光瞥到旁边始终没动手意愿的宇智波带土和三个女人的身影,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不禁嘲弄地问道,“那位向来不愿干涉世事,请他为你救那两个臭丫头和家入硝子已经是极限了吧。”
胀相面无表情地站在向前一步,已经起手摆出了赤血操术的起手式,眼看着就要开“赤鳞跃动”了,却被夏油杰接下来的回应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胀相,还没有察觉到吗?”夏油杰笑着摇摇头,像是为羂索的自信感到好笑,却没有正面回应他,而是意味深长地鼓掌,问着从未谋面的九相图的老大,“你看他额头上的那条缝合线,再看看虎杖悠仁……就没有想起什么来吗?”
胀相一瞬间睁大了眼睛。
他一片空白的记忆里似乎掠过了很多熟悉的、破碎的画面,又好像什么都没有。与弟弟们的回忆,与他们兄弟共同欢笑的、粉发少年……那个将他们用惨无人性的方式制造出来的男人。
黑发的男人总是站在伞下。胀相的视线从一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虎杖悠仁脸上移开,木然地转向了身后的男人的脸上。
并不熟悉却有些既视感的细长眉目……额头上蜈蚣般的丑陋缝合线。
额头上的缝合线。
胀相泛着雪花噪点的记忆里,终于勉强地浮现了一幕连续的画面。
打着伞的男人终于抬起了伞沿。那个男人、露出了眉眼与额头。令人憎恶的脸上,赫然是一条一模一样的缝合线。
“你是……!”
胀相后退了一步,目眦欲裂。
羂索一看就知道胀相要喊什么,眉头一皱,暗道不妙。
他知道胀相迟早会想起他是谁,但没想到会是在那么不凑巧的时机。
“里梅。”
羂索打断他,及时用对盟友的呼唤截断了胀相即将出口的那个名字。
正在与咒灵们缠斗的五条悟也眉头一皱,一拳就轰了出去。漏瑚连忙让受了重伤的陀艮闪躲,自己硬抗上去接了五条悟一招,里梅趁机得以脱身。
白发的少年退回羂索身前,面对五条悟踹开漏瑚的不舍追击,少年模样的里梅却没有畏怯,而是低首,轻轻地对着摊开的右手掌心吹了一口气。
霜寒之气由轻盈变得狂暴,立刻像是风暴般席卷了战场。
五条悟的无下限防护被漏瑚的领域延展中和,不得不抬臂挡住这波霜寒之气。
里梅脸色不变,抓住这个空隙抬起手飞速结了个复杂的法印,单手拍地,瞠目沉声道:
“冰凝咒法·直瀑。”
声音还未落下,他的身周就立刻随着咒力的涌出炸开一簇簇冰棱,环绕着他和身后的羂索。
堪称狂暴的冰寒咒力涌动着,战场上几乎变成了冰河世纪。在场的所有咒术师都被骤然加强的暴风雪与冰棱冻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瀑布般滔滔、凶器般锋利的无数冰柱从天而降。
“轰。”
苍蓝色的光晕以六眼为圆心席卷全场,巨大的冲击力将冰层从地表掀起。
五条悟使用了顺转术式·苍。他现在也顾不上会不会波及在场的人了,高声喊了声“杰”。
夏油杰早在他没出声的时候就心神领会,身形庞大的虹龙从他的身周蹿了出去,卷住了较近的七海建人和钉崎野蔷薇,用坚硬的身躯护住了两人。
再远一些的虎杖悠仁和伏黑惠他却没法及时顾上了。以他手里的咒灵,没有速度赶得上能力也足以保护那两人的存在。
五条悟以六眼察觉到了学生们的危机,眼神冷凝,侧首看去,冰霰中雪色短发摇动,正想以苍的应用为基础发动远距离转移去救助两人,却因为察觉到了意料之外的某些人的登场而少见地愣在了原地。
“有点晚,赶路费了些时间,不好意思。”雪亮的日本刀劈裂了头顶坠下的冰山般的冰刃,几线雪色的刀光卷着汹涌咒力将其化作细碎的冰块,向着旁边飞溅而去。黑发的少年提着刀关心地看着被冰霜禁锢着半蹲原地正准备召唤式神的伏黑惠,询问道,“伏黑同学,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