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莹带着孩子来食堂打菜,见了这场面,问道:“谢老师,什么事这么高兴啊?还喝起酒来了。”
谢琮笑着说道:“好事,大好事。”
任莹的孩子今年两岁了,正吵着要去供销社买桃酥,任莹便也没问什么大好事,笑了笑,带着孩子回去了。
没过多久,周文来了,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食堂里喝着酒的谢琮,走过去叫了声:“谢老师。”
平反之后的周文穿上了平整的中山装,虽然已经旧了,但跟之前出海打渔的样子的确相差许多,看起来文雅了。
“周老师。”谢琮点点头,邀请道,“要不一块喝一杯?”
周文坐下,谢琮去向食堂的师傅要了个酒杯,给周文倒了杯酒,两人各自喝了,谢琮说道:“听说你平反了,恭喜你啊,你和钟静都能回学校教书去了吧?”
周文说道:“谢谢。”
他不再像之前那样心里自卑,总觉得别人看不起他了,这回的感谢很真诚:“其实早就想说谢谢了,如果当初没有那事,我也没办法跟钟静在一起。钟静也想让我替她跟你说一句谢谢。”
谢谢他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能这么不远万里的过来找她,尽管当年的事情,在她心里已经成为了过去式。
谢琮笑了笑,点点头抿了口酒:“你跟她说,我知道了。”
钟静和周文没有在岛上多耽搁,在陈水芬家里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出岛回安城去了。
林桃刚出了月子,不宜吹风,就没去送他们。
陈水芬和徐玉婷都去送了,陈水芬回来的时候还抹眼泪了,嘴里嘟囔着:“你说说看,周老师平反了明明是一件大好事,我咋还哭上了,真是不知道该说些啥好了。”
徐玉婷说道:“就是啊,快别哭了,被人看到了还以为是我把你给骂哭了,我多冤啊。”
这话一下子就把陈水芬给逗笑了,她说道:“开啥玩笑,那我还不至于的啊。”
林桃在院子里看着孩子,星星在摇床里睡着了,见两人进了院子,问道:“不至于什么呢?”
陈水芬说道:“我去送钟老师,也不知道是咋了,北风吹米糊眼了还是干啥,眼睛就难受,徐老师让我别哭,否则别人以为她把我骂哭了,我说我还不至于被徐老师给骂哭了。”
徐玉婷撇嘴:“你那是被风吹的吗?你那就是哭了。”
林桃见两人斗嘴,忍不住抿嘴笑,摇床里的星星哼唧了几声,徐玉婷和陈水芬赶紧噤声,怕吵醒孩子了。
三人坐下来,刻意压低了声音说着话,在这海风习习的午后,满是惬意。
过完了年之后转眼就到了1976年,然而这一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刚开年就遇上了不好的事情,1月8号那天,人们敬爱的周总理在北京病逝。全国上下哀恸不已,更是十里长街送总理的灵车。
到了七月,朱德委员长也逝世。
这一年里,华国的人民损失了两名优秀的领导人,然而到了9月9日那天下午的四点钟,海岛上的广播播报出让大家沉痛不已的消息:“当天凌晨0时10分,中华人民共和国伟大领袖□□。主。席逝世。”
这个消息一播报出来,所有人都震惊了,他们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还是播音员搞错了?
伟大领袖,怎么会就这样离开了?
但不是他们听错了,也不是播音员播错了,播音员在播完这条消息之后,就捂住脸失声痛哭。其实在去年的时候,主席的身体就每况愈下,到了今年初,又因为周总理和朱德委员长的逝世而受到打击。
在五月中旬的时候已经开始病危,甚至爆发了第一次的心肌梗死。
6月26日和9月2日爆发了第二次和第三次的心肌梗死。
在这样的情况下,主席还托着病重的身体,在唐山、丰南一带发生地震的时候,他仍旧十分关心震情,生前阅读的最后一份文件则是《关于唐山丰南一带抗震救灾的通报》。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