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世兴道:“你记住,千万不要管我,为我恢复身份之事,更是提都不能提,否则不但给我造成杀身之祸,还会给你们带去麻烦,熙熙,只要你们平安就好,我在这里诵经礼佛已经心满意足了。”
龙熙熙看到父亲这个样子,心中暗叹,过去的他没有雄心壮志,现在的他更是心灰意冷,难道这就是他的命?
“爹,桑竞天现在已经是大雍丞相,他有这个能力。”
龙世兴道:“我不信他,当初你和秦浪的亲事遇到那么多的波折,何时见他站出来帮你们说一句话?此人心机深沉,如今看来,他和太后才是同一立场,你想想,太后恨不能置我于死地,废掉我的王位也是她所为,难道她会改变初衷?”
龙熙熙抿了抿嘴唇,在这件事上父亲看得非常清楚。
龙世兴道:“你以后如无要紧事也不要来见我,那女人害我之心不死,我担心她还会再做文章。”
龙熙熙虽然知道父亲的担心并非多余,但是仍然不喜欢父亲这种畏首畏尾的性格,秦浪才是她心中男人该有的样子。
桑竞天一早前来宫中给皇上拜年,按照惯例每年初一天蒙蒙亮,百官就会来到宫中天和殿广场进行朝拜,辰时拜年开始,由钦天监官员宣布吉时已到,然后钟鼓齐鸣,奏响音乐,皇上端坐天和殿金銮宝座,接受百官朝拜。
这一过程通常会持续两个时辰,也就是说,全部流程走完,整整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不过今年小皇帝生了病,由太后代替他接受朝拜,流程也进行了缩短,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全部结束。
桑竞天在朝拜之后被留了下来,在太监的引领下来到了玉佛园,等了一会儿,方才见萧自容换装之后走了过来,年过三旬,风华仍在。
桑竞天恭敬行礼。
萧自容先给玉佛上了香,轻声道:“本来,哀家还想去大报恩寺,可思来想去,还是算了,皇上龙体欠安,哀家过去也心神不宁。”
桑竞天望着眼前的白惠心从心底深处生出一种疏离感,记得上次也是在这里白惠心向他表明真正的身份,桑竞天被她的痴情感动,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眼前再不是过去那个白惠心,只是一具披着甲障的红粉骷髅,她是否初心未改?
萧自容在玉佛前双手合什,默默祈祷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方才道:“龙熙熙今天去了大报恩寺。”
桑竞天点了点头道:“臣答应了秦浪,若是他领西羽卫解决了那个麻烦,就帮助龙世兴恢复王族的身份,今天的会面也是臣安排的。”
萧自容眼角的余光瞥了桑竞天一眼,桑竞天躬着身子站在她的身后,她仍然记得当初桑竞天狠心离开她的场景,那时候她是何其卑微啊,可是她永远也忘不了他那毅然决然绝情离去的背影,眼前的桑竞天似乎变得有些不真实了。
“你既然答应了他,那就去办吧。”
桑竞天道:“真打算放虎归山?”
萧自容缓缓转过身去,一双凤目盯住桑竞天深邃的眼睛:“你派秦浪去追捕边谦寻的真正用意是支开他,好方便对龙世兴下手?”
桑竞天道:“朝中还有很大一部分势力正在蠢蠢欲动,此事若是不及时处理,必然引起滔天反扑。”
萧自容秀眉微颦道:“你是说吕步摇为首的那些人。”
桑竞天道:“臣以为当断则断!龙世兴一脉只要活在这世上一天就断不了他们的念想。”
萧自容道:“可有万全之策?”
桑竞天道:“有人可以出面。”
“什么人?”
“半月无双影,全花有四时。”
萧自容有些惊诧地望着桑竞天,她并不知道桑竞天和半月门有联络。
“秦浪在江源府曾经杀死了半月门十二塘塘主程道青,此事由半月门白龙江分舵主肖红泪负责处理,不知她出于何种考虑,一直为秦浪隐瞒,据我所知,她和陈穷年一家私交不错,而且还是皇后娘娘的义母。”
萧自容面露不悦之色,此事她至今方才知道,只是桑竞天又是通过何种渠道得知了这些秘密,他对半月门的状况可谓是了如指掌。萧自容猜到了桑竞天的计划,低声道:“你是想制造江湖仇杀的假象,借用半月门的力量将龙世兴父女一举清除?”
桑竞天平静道:“本身就是江湖仇杀,秦浪得罪的也不仅仅是半月门,还有二月初二。”
萧自容望着桑竞天不由得叹了口气道:“他是你的干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