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浪点了点头,心中暗忖,难道陈虎徒和凤九重有一腿?转念一想根本没有可能,凤九重被关押在镇妖塔下二十年,陈虎徒今年才二十六岁,也就是说他六岁的时候凤九重就被抓了。
“陈大哥见过凤九重?”
“没有!”陈虎徒的内心中感到一阵刺痛。
“你和薇羽也许真的只是朋友。”
秦浪有些好奇地望着陈虎徒,不知他为何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陈虎徒的双目有些朦胧:“如果真爱一个人,岂会那么轻易放手?”他摇了摇头,低声道:“也许是我太执着了!”
陈穷年望着窗外的飞雪,默默无言,手中青瓷茶盏中的香茗早已变冷,香炉内的燃香也已经化为灰烬,可他却浑然不觉。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父母的苦心又有几个儿女能真正体会?
女儿出嫁本是好事,可对他而言却意味着别离之时,儿子有家不回,女儿嫁入深宫,自己心中的痛苦又能向谁人诉说?
陈穷年拒绝了妻子邀他同去天策府的请求,因为他不知道如何去面对离家五年的儿子,更清楚父子心中的结到现在还没有解开,女儿的婚事恐怕会让他们父子之间的隔阂变得越来越深。
房门被轻轻叩响,却是女儿陈薇羽给他送夜宵来了。
陈穷年观察入微,一眼就察觉到女儿有些浮肿的眼睛,猜到她哭过,虽然他并未前往天策府,但是女儿的行踪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她扑了个空,难道因此而哭?陈穷年很快就否定了这个可能,女儿在大婚前原本并不适合外出,此前他就猜到了女儿前往天策府的本意。
知女莫若父,知道女儿的目的,自然不难猜到她的眼泪为谁而流。
“爹,我没有见到大哥。”
陈穷年微笑道:“他既然回来了,你就一定可以见到。”
“爹,父子两人哪有隔夜仇啊,五年了就算有什么不快,过去了那么久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陈穷年起身来到窗前,双手负在身后,低声道:“薇羽,不是我放不下,而是他放不下啊!”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大哥会突然离家出走?”
陈穷年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道:“因为一个叫凤楚君的蛇妖,她是凤九重的妹妹,想从镇妖塔下救出凤九重,所以她接近并诱惑虎徒。”他还是第一次说出这个埋藏在内心中五年的秘密。
陈薇羽充满震惊地望着父亲,父亲是镇妖司司命,掌管镇妖司,以镇压祸乱人间的妖怪为己任,大哥却和蛇妖产生了感情,这显然是父亲无法容忍的,她产生了一种不祥的感觉,凤九重在三个月前方才从镇妖塔下逃离,也就是说凤楚君想要通过大哥营救凤九重的计划失败了。
陈穷年道:“虎徒被她迷惑,如果不是我及时发现,可能已经落在她的掌控之中。”
“那凤楚君现在何处?”
陈穷年再度沉默下去,陈薇羽感到一种难以形容的窒息感,窗外北风呼啸,落雪簌簌。
“死了!”
陈薇羽手足冰冷,从这两个字中她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全部。
秦浪斟酌之后,还是没去陈家凑这个热闹,陈穷年虽然给他送来喜帖,可未必真地想让他去,如果让陈薇羽见到自己,还会徒增感伤,大喜的日子,这又是何必,其实他对陈薇羽的这场婚姻并不乐观,小皇帝只是一个傻小子,根本不通男女之事,就算他懂,身体也没那个条件。
陈薇羽注定入宫就要守活寡,对她来说究竟是幸运呢还是不幸?
秦浪让王厚廷去陈府代为送上贺礼,皇上大婚,排场不知要比他和龙熙熙成亲那天打上多少倍。
秦浪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场大婚上的时候,又去了一趟大报恩寺,一禅大师仍然未归,这次还是无功而返。
独自一人回到锦园,龙熙熙离开已经是第九天了,如果一切顺利,这两天就会回来,因为龙熙熙将姜箜篌派来的仆人全都赶走,所以锦园空无一人。
腾空跃上小楼的屋顶,举目眺望皇城的方向,可以看到迎亲的队伍正在朝着陈府的方向进发,从今天开始,大雍的后宫就多了一位皇后,陈薇羽入宫之后,不知萧自容会怎样对待她,秦浪对此并不太担心,以陈薇羽的智慧应当可以很快适应皇宫的生活,
不知是因为大婚还是被太后禁足,这几日也未曾见到白玉宫出现,天策府那边也因为白玉宫的乱入而暂时搁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