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凛什么眼神啊,跟鹰似的。他起先不敢置信,看实在了,这才走近,语气疑惑:“小舒,你怎么在这儿?”
舒窈一脸无语。
聂凛眉头皱了皱,“你躲什么?”
舒窈尴尬得想原地去世。
她支支吾吾,“我没,没躲啊,我口渴,到这儿喝奶茶。”
拙劣的借口,怎么听都心虚,聂凛剑眉微挑,不怎么留情地揭穿,“那也挺勤快啊,这里离你学校得有几十公里吧。”
舒窈脸都红了,眼神闪开,不想瞧他。
聂凛却忽然扯开椅子,镇定自若地坐在她旁边,四平八稳地提议说:“既然这么巧碰见,那你就请我吃个饭吧。”
舒窈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个具体。加之她是做了“亏心事儿”被抓包的那一个,情理落了下风,且为了立刻结束这一刻的尴尬,便马上答应,“好。”
聂凛的笑意很淡,还有模有样地抬手看了看时间,“晚上我没空。”
舒窈云里雾里,说得她好像对他不依不舍似的。
就这样,她和聂凛吃中饭。用餐近尾声时,聂凛又佯装无意地提及,“前两天听六六说,最近有一部电影还不错。”
舒窈:“是《指间月光》吗?”
聂凛:“对,这片子是六六一朋友投资的,演员比较靠谱。”
舒窈知道,这些天网上对这部电影的赞誉声不小,她顺着话,自然而然地问:“你想看吗?”
聂凛接话道:“既然你邀请了,那就一块儿看吧。”
舒窈:“……”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就这样,她又和聂凛稀里糊涂地看了一场电影。
散场后,舒窈真情实感地为影片落了一地眼泪。她当即搜索片中那位叫黎枝的演员,结果信息寥寥无几。
聂凛递过纸巾,“擦擦眼泪。”
舒窈掩了掩眼角,“太悲情了。”
聂凛漫不经心地附和,“还行吧,没我惨。”
舒窈:“……”
二分自嘲三分阴阳怪气五分指桑骂槐是怎么回事?
自此,一路无言。
回去换聂凛开车,他身高体长,塞进小polo里实属勉强。先到军区招待所,聂凛把车停稳。
默契使然,两人沉默,谁都没有动作。舒窈觉得会有事情发生,未知的、崭新的审判在悄然酝酿。她莫名心慌,下意识地想逃。
手刚搭上车把,聂凛沉着声音:“舒窈。”
舒窈肩膀一颤,指尖微抖。
聂凛说:“今天这样‘在一起’,你喜欢吗?我给你的时间够不够,空间够不够?没有让你感觉到压力吧?你若觉得不好,请诚实告诉我,我下次再改,好不好?”
明明是顶天立地的男人,语气却如此小心翼翼。他像一个亦步亦趋的孩童,胆怯、失措,唯恐被遗弃。
舒窈心里又酸又痛,这是聂凛啊!
是出入生死、流血不流泪的聂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