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凭什么呢?”他话锋一转,忽然语气不甘,“他那些儿子,哪个比我强?他这些年拼命打压宋家,提拔镇国公,宠我当挡箭牌,可最后镇国公还不是背叛了他?”
“如果我一开始就是皇子,我也可以参与朝堂政事,甚至掌兵,我会死守国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仓皇逃窜,寄人篱下,被逼嫁人。
“你刚才还来质问我,可你就没想过,我现在这样的处境,镇国公让我嫁给他儿子,我能反抗吗?”
他压抑着声音,越说却越激动,眼圈泛红,瘦弱的身躯轻颤。
房间内的烛光闪动,彷如人心挣扎。
邬辞凝望他脆弱又倔强的侧脸,终于忍不住,将他轻轻环入怀中,哑声说:“对不起,我……一时冲动,又见你和他在花园有说有笑,忘了细想。”
林空鹿抽了抽鼻子,像是缓和情绪,片刻后转头,眼睛微红,用带着鼻音的声音说:“所以,你是在吃醋?”
邬辞耳尖忽然有些红,虽不愿承认,但几许后,还是点了点头。
林空鹿忍俊不禁,邬辞见他轻笑,心情似乎也好了些,但很快又问:“那你跟萧偃……”
“他啊。”林空鹿解释,“我跟他商量好了,只是演戏。”
邬辞抿唇,脸色仍不太好。
林空鹿想起是他先丢下自己去城外砍妖兽,自己才故意答应萧偃的计划。结果邬辞回来,还给他脸色看?
于是他轻抚邬辞侧脸,坏心眼道:“你放心,我对他只是利用,对你才是真的喜欢。就算我在外面跟他有看似亲近的举止,也都是假的,不妨碍你晚上来找我,知道吗?”
邬辞脸色不仅没好转,反而更差。
林空鹿见状,忽然抽回手,眼中弥漫雾气,哽声倔强说:“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坏?可我这么做,不都是被逼的?我有别的选择吗?我只是想活下去,这也有错吗?”
邬辞心中难受,忙抱紧他,低声道歉:“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
只是不想看林空鹿和萧偃靠近,哪怕是装的。
他抿了抿唇,几许后说:“我可以带你离开。”
“离开?”林空鹿假装惊讶。
邬辞点头,忽然松开他,解下腰间的一个布袋,打开给他看。
林空鹿探头看了一眼,见袋中是一堆鸡蛋黄似的小圆球,大小不一。
他假装没认出那是妖兽的元丹,抬头迷茫问:“这是什么?”
“妖兽的元丹。”邬辞沉声说,“杀死一只这样的妖兽,需要萧偃手下数千甚至近万人,但我一人就可杀死百只。”
林空鹿:你好棒棒哦。
“我可以保护你,无论带你去哪。”邬辞很快又道。
所以没必要留在甫阳,委曲求全,还要和萧偃演戏。
这才是他说这番话的目的。
林空鹿当然知道,如果他是普通人,哪怕真是皇室,邬辞说的办法都可行。
可问题就是,他不是。
如果邬辞带他走,玉迦宗等道门肯定立刻派人来追,就算他说他不是皇室血脉,他们也会派人来确认。毕竟如今能找到的明面上的皇族只有他一个,到时他是半魔半鬼的身份就暴露了。
而且跑不了多久,玄苍也会逮他。
所以总归要走到那一步,离不离开都一样。离开的话,反而会加快被献祭。
只是这番话,不能直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