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程初瑜谨慎地问道,“敢问这位太太,你们是哪家的?”
妇人怔了怔,立刻和善地说道:“姑娘,我们是安平侯府的,这是我们府上的令牌。”
一个嬷嬷从袖袋里拿出了令牌给程初瑜看了。
妇人又道:“这是我家老爷的外祖母,我们府上的太夫人。我和我们老爷是刚刚从岭南来京城的。方才在巷子口,我有事下了马车,没想到一晃眼,外祖母就不见了。”她心有余悸道,“幸亏两位姑娘了。”
程初瑜福了福身:“原来是侯夫人。”
一位侯夫人也没必要拐带老人家吧。
程初瑜这么想着,笑道:“得罪了。”
“不碍的,不碍的。”安平侯夫人温柔地说道,“那我们先走了。”
程初瑜赶紧让开了一步。
这会儿,安平侯府的马车也从巷子那头过来了,这马车的确是侯府规制的马车,安平侯夫人就扶着太夫人上了马车,一副小心仔细,生怕她磕着碰着的样子。。
等到马车走了,程初瑜才回过头来说道:“安平侯夫人的性子可真好。”
一个侯夫人丝毫没有架子,不知她们的身份,对她们也是和和气气的。
盛兮颜思索道:“安平侯府……我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呢。”
“是薛家。”程初瑜显然是知道的,“薛王爷一家过世后,先帝怜薛家无人供奉香火,就让薛氏远亲过继了一房过去,遵薛王爷为父。”
对了!
安平侯府。盛兮颜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
过继来的是薛家的远亲,先帝就没有让他袭藩王爵,而是在收回了藩地后,给了他一个安平侯的虚爵。
岭南王夫妇只剩下岭南王妃亲母一个血脉至亲,先帝就让其供养,并尊为府里的太夫人。
“那位老人。”盛兮颜喃喃道,“莫非是岭南王妃的母亲?”
安平侯是过继在薛王爷名下的嗣子,称薛王爷夫妇为父母。
“咦?”程初瑜眨了眨眼睛,她掰着手指算了一下关系,明白了,“对哦!她说是安平侯的外祖母,安平侯是该称先王妃为母亲的。”
盛兮颜依稀还记得,安平侯府好像在那本小说里,是中后期才提到的,也就提了几笔,说是安平侯府上上下下都死绝了,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安平侯府应该还没有来京城吧。
“安平侯府是在岭南?”盛兮颜确认道。
程初瑜点头道:“是的。不过,我听我爹爹说,皇上那天在证了薛王爷的清白后,就下旨让安平侯府一家迁来京城。”
她小心地看看四周,凑到盛兮颜耳边,把声音放得低极:“我爹爹还说,因为现在都在说先帝待藩王卸磨杀驴,所以,才把人叫来京城装装样子,表示皇上一直都顾念着先去的薛王爷。”
说完,她立刻站好,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装装样子?
这就好理解了。
这位安平侯就是皇上对外的金字招牌。
难怪上一世他们并没有来过京城,因为那个时候皇帝根本就不需要这块招牌。
盛兮颜朝马车离去的方向深深地注视了几眼,这才默默地收回了目光。
把程初瑜送上马车,又约好了过几日一起去买话本子,盛兮颜就直接回了府,按规矩先跟刘氏禀明了一声,带着昔归和两个嬷嬷回了她的采岑院。
进了堂屋,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就往美人榻上一歪,昔归过去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