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兴安忍住了,没训人:“颜姐儿想见就见,不想见就不见,别整天罗哩罗嗦的。”
刘氏嗫嚅了两句,缩了缩肩膀,迟疑道:“明日妾身的母亲和嫂子要来,妾身想让颜姐儿来拜见……”
她对上盛兴安冷冰冰的目光,还是没敢把话给说全。
说到底,她今天抱怨这么一通,就是想让盛兴安说句话,叫盛兮颜到时候出来见礼,再怎么说也是她名义上的外祖母吧。
她叹了口气,明明不久以前,盛兴安对这个闺女还不屑一顾的,怎么突然间就变了脸,把她护得牢牢的呢。
她想不明白,盛兴安也懒得跟她解释这么多,只叮嘱了一句,以后这府里,但凡盛兮颜想做什么,或者不想做什么,她听着就是,不许为难。
刘氏委屈坏了,她也不敢为难啊,她现在只差没把盛兮颜当祖宗供着了。
“夫人。郑国公夫人求见。”
刘氏的心抖了一下,从前她见永宁侯府夫人都觉得对方有些高不可攀,现在看看吧,连国公夫人想见她都得“求见”。
这么想着,累归累,刘氏也没什么不开心!
她精神抖擞,乐呵呵出去待客了。
这一的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刘氏招呼得脸都快僵了,也不觉得烦。
他们没有一个人能见到盛兮颜的,即便如此,也没人敢有任何不满,大多就是放下礼物说上几句“盛大姑娘蕙质兰心”云云的好话,就走了,反正盛兮颜肯收礼已经是意外之喜了。要知道,这京里头不知有多少人想跟萧朔套套关系,都无门的,想送礼都送不出去。
这样的热闹一直持续了好几天,进入十二月后,天越发的冷了,盛兮颜怕冷就窝在屋里躲冷,直到收到了程初瑜的帖子,才裹上了斗篷,抱着暖手炉出了门。
程初瑜和往常一样,坐着马车到盛家,然后,就上了盛兮颜的马车。
“颜姐姐,我们先去女学,一会儿我请你去看戏,听说最近出了好几本话本子,我们看完戏就去挑挑。”
盛兮颜心情甚好地都应了,这大冬天的,窝在屋子里头是挺好,窝久了也是会无聊的。
她的话本子全都看完了!
程初瑜往后头一靠,心情愉悦地弯着嘴角说道:“颜姐姐,我快定亲了。”
“哦?”盛兮颜微微一讶,连忙问道,“是谁?”
上一世,盛兮颜在进了永宁侯府后,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其他人,后来她才知道,程初瑜给她写过信,就是这信,始终没能到她的手里。
程初瑜在说到亲事的时候,难免有些腼腆,说道:“是武安伯府的傅君卿。”
傅君卿是武安伯世子。
武安伯府?
盛兮颜是知道武安伯的。
在岭南的藩地被先帝收回来后,先帝就在岭南建立起了三个卫所,分散兵权,并且派了武安伯把守边关。
武安伯府满门都是武将,这个伯爵也是实打实用军功换来的。
“武安伯世子刚回京吗?”盛兮颜问道。
她记得武安伯世子应该也在岭南。
程初瑜笑眯眯地点点头,大大方方地跟盛兮颜说道:“我们家和武安伯府是通家之好,小时候我总是跟在傅君卿的身后跑,他们就说等长大了给我们订亲。不过后来,我跟爹爹去了北疆。”
再后来,傅君卿也去了岭南守边。他们几乎再没有交集。
程初瑜有一中将门儿女的飒爽,毫不忸怩地说道:“前阵子,娘亲跟我说,傅君卿要回京了。娘亲还说,武安伯夫人来问过,想给我们俩说亲,问我愿不愿意。我当然愿意啊!”
盛兮颜轻笑出声。
难怪有阵子,程初瑜在提到亲事的时候,会是那副害羞的模样,原来并不是因为订亲,而是因为青梅竹马啊。
程初瑜轻快地说道:“我娘和武安伯夫人说好了,等到我及笄了就来提亲。”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其实也是因为傅君卿要到明年出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