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胸口正有一股怒火得不到宣泄,直接就把手上的折子朝江庭掷了过去。
江庭不敢躲。折子重重地砸在了江庭的额头上,鲜血四溅。
“啊!”
见?到血光,站在江庭身边楚元逸发出了一声惊呼,往后直缩,好不容易才维持着的斯文模样也随之一扫而光。
众人不禁暗暗摇头,才不过见?了点血,楚元逸就慌成了这样,哪里可能领得了兵?!杀得了敌?!
若无楚元辰,弥国怕是真会打上京城了。
江庭顶着满头的鲜血,跪倒在地,彻骨的寒意让他整个人都拔凉拔凉的。
皇帝是怎么都不可能有错的,而现在却必须有人去承担这个过错,自己必然是要成了替罪羔羊。
江庭意识到这一点,不由全身发?软,他怎么都没有
想到,事情居然会走到了这一步。
自己是抛开了镇北王府这个累赘,莫名地却又踏入到另一个泥沼。
“皇上。”楚元辰直视着他又说道,“其实还有一件事,臣挺好奇的。当?年北燕来势太急,实在不太寻常,到底是谁把北燕人引入北疆,皇上,您可要查一查?”
“不。不是我!”
江庭慌了神,他下意识地看向了楚元辰,万万没有想到,楚元辰竟然这般逼迫,丝毫不念父子之情。
江庭忙不迭地否认道,“皇上,当?时臣在京城,一步都没有离开过,这件事绝不是臣做的!”
皇帝:“……”
楚元辰平静地说道:“当?年,北燕与北疆已经平静了近一年,但?是,他们的突然来袭,却是直接绕过了虎门关,出现在了金离城,若非如此,祖父又岂会不敌,惨死在北燕人的手里。”
楚元辰淡声道:“这件事,臣一直都不太明白,从前只当是北燕人狡猾,皇上今日所言,倒是让臣不由多想了几分?。”
皇帝死死地盯着楚元辰,他意识到,楚元辰是不会善罢干休的。
而现在,明显又是楚元辰占据了主导。
楚元辰的桃花眼中浮现起嘲讽的笑意,说道:“正好北燕王子也在京城,皇上不如宣他过来问问,也好为臣解惑。”
“不可!”
皇帝脱口而出,他似乎是发现自己太急,又缓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说道,“北燕既已投降,愿意永为大荣属国,那么,就不该再因为一些猜忌大动干戈,过去的事就不必再提了。。”
他自觉说得冠冕堂皇,然而金銮殿上,很多人都静默不语。
当?年北燕入关实在太急太快,急到连骁勇善战的镇北王都反应不过来,只带了千余人就直接迎战,以至死在北燕人的手里。
不少人在此刻都不约而同地涌起了一个念头:难道皇帝是为了削藩,竟然主动引了北燕人入关?!
皇帝压根儿没有留意到这些,他只想能够赶紧把这个话题翻过去。
当?皇帝的目光又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江庭打了个冷颤,全身发?软。
“江庭。”皇帝盯着江庭道,“是不是当时,你勾结的北燕,然后再伪造了这封折子,是想
着等到镇北王一死,就让朕扶持一个幼子袭爵,让北燕人能够长驱直入,再无阻拦。”
“江庭,亏朕这般信你,你心思如此之重,实在太让朕失望了!”
江庭面色惊恐。
伪造折子,他最多也就是牢狱之灾,谋逆叛国,那就是灭九族的大罪了。
“皇上。臣不知道。”江庭慌乱道,“真?得不关臣的事,这折子是臣伪造的……”
他慌乱之下,承认了折子是他伪造的。
江庭也顾不上那么多,他跪在地上,既然说了,就一股脑儿地承认道:“是臣有私心。臣素来与长子不亲近……”
楚元辰笑眯眯地提醒了一句:“江大人,我们已断亲了。”
江庭:“……”
楚元辰的一声“江大人”让江庭微微一怔,他只能改口道:“臣与楚元辰不亲近,才想让小儿子袭爵。这是臣的私心,但?是臣绝对没有勾结北燕,望皇上明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