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侯夫人的?腰靠在一块岩石上?,上?半身悬空,她的?双手紧紧地?抓着岩石,仿佛只要一松手,就会掉下去。
她看着足有?十来?尺的?地?面,一阵头晕目眩,吓得脸都白了,惊慌大?叫。
盛兮颜半蹲在她身边,一只手压在她的?腰上?,让她努力保持着平衡,见状,她漫不经心地?说道,“夫人,我胆子小,您若惊着我,我这一害怕,一放手的?话……”
她故作叹息了一声,压着她腰部的?手稍稍松了松,这一刻,永宁侯夫人的?身体顿时又?下倾斜,一种快要掉下去的?失重感,惊得她闭上?眼睛只想胡乱喊叫,但她立刻又?想起了盛兮颜的?话,赶紧死死咬住嘴唇,一个字都不敢发,脸上?满是?惶恐。
才不过短短几?息的?工夫,她的?后背布满了冷汗,脸上?没有?一点儿血色。
永宁侯夫人祈求着说道:“颜姐儿,你……你先拉我下去吧……”声音里带着一股哭腔,又?不敢说得太?响。
盛兮颜微微一笑,说道:“我觉得你们大?概真都把我当傻子了。”
要跟也好好跟啊,好歹也寻些遮掩,大?太?阳底下的?,这样大?大?咧咧跟在她后面,她又?不是?五感尽失,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盛兮颜早就发现她了,或者说,盛兮颜是?故意落单,把她引出来?的?。
一阵秋风拂过,吹乱了永宁侯夫人的?发丝,惊得她差点以为会被风吹下去。
盛兮颜含笑道:“夫人来?都来?了,您有?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呢?”
“我……”永宁侯夫人咽了咽口水,紧咬牙关说道,“本夫人是?瞧你在假山上?危险,想叫你下来?,你别、你别不识好人心。”
盛兮颜耐着性子听她说完,又?道:“原来?您不是?为了玉佩啊。”
“当然不是?。”永宁侯越说越顺,振振有?词道:“本夫人是?一番好意,盛兮颜,你快放开本夫人!”
“好的?,夫人。”
盛兮颜从善如流,轻轻地?抬起了手,失去她的?支撑就等于失去了微妙的?平衡,那个岩石已经不能再支撑她的?重量,永宁侯夫
人不受控制地?朝下倒去,她的?双手死死地?抓着岩石,白皙的?手背上?,暴起了几?根青筋,指甲似乎也快要被掀开了。
她快吓傻了,讨饶道:“快拉住我,求求你拉住我!”
于是?,盛兮颜又?一次按住了她的?后腰,慢悠悠地?说道:“你有?什么话要告诉我吗?永宁侯夫人。比如这玉佩……”
盛兮颜仔细想过了,守株待兔始终还?是?有?点笨,永宁侯夫人嘴又?严,好好问,她必是?不会说的?。
方才她在放纸鸢的?时候,就注意到,永宁侯夫人一直在盯着她,眼中的?贪婪实在太?明显了,简直难以忽视。
盛兮颜意识到,多半是?为了玉佩,她就想看看,永宁侯夫人为了玉佩能做到什么地?步。
于是?,她借着纸鸢被风吹走,独自离开了水榭四周,没想到,永宁侯夫人还?真跟过来?了。
这假山很好,有?岩石遮掩,又?能登高望远,留意有?没有?人过来?。
盛兮颜勾起红唇,说道:“我快没有?力气了呢。我数到三……一,二,三……”
“说,我说,我说!”
永宁侯夫人简直快要吓死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不敢再动别的?心思,飞快地?讨饶道:“我说……”
盛兮颜平静地?说道:“我说吧。”
“这玉佩……”
这话一说出口,就好像打?破了她心理的?防线,永宁侯夫人咬了咬牙,一口气说道,“这玉佩是?萧督主……萧督主的?!”
萧朔?
盛兮颜挑了挑眉梢。
据她所?知,萧朔是?在两?年前才把东西两?厂握在手里的?,原来?的?东厂和西厂的?厂督,司礼监掌印太?监和禀笔太?监早就已经化作为一捧黄土。
萧朔在手掌东厂前后,曾以铁血手段,把两?厂和内廷十二监,尤其是?司礼监从里到外清洗了一遍,然后合并了东西两?厂,坐稳了东厂厂督和司礼监掌印太?监之位。
从此说一不二。
这两?年来?,他在朝中的?地?位越来?越稳,手下不但有?东厂,最?近更?是?把锦衣卫也攥在了手里。
可以说是?整个大?荣权力的?巅峰,仅次于当今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