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辰屈指放在唇边,发出一声轻微的啸声,在这个黑夜里,这啸声有如阵阵虫呜。
一匹通体?乌黑,四蹄雪白的马儿从不远处走了过来,它贴着城墙而走,整个马身都隐藏在了城墙的?阴影下。
“乌蹄,来。”
楚元辰招了招手,马儿一见主人跑得更欢了,但还是几乎听不到蹄声,它的?步子落得又轻又稳。
盛兮颜目光灼灼地看着?这马儿,问道:“它叫乌蹄。”
楚无辰点点头,在马儿的头上摸了一把。
盛兮颜:“……”
通体?漆黑,四蹄雪白的马儿就叫乌蹄踏雪,乌蹄这名字,还真够省事的?。
她看着?马儿油光水滑的?鬃毛,从荷包里翻了翻,找出了一颗麦芽糖,递了过去,“你要不要吃?”
楚元辰刚想说“要”,就发现,这麦芽糖是递给马的,关键是,他这傻马居然别过了马首,不但不吃,还朝她喷了一记响鼻。
“不吃吗?”盛兮颜一脸失望,“我亲手做的?。”
做给琰哥儿的那匹绿耳的,绿耳可喜欢了!
“吃!”楚元辰肯定地说道,抚着?马儿脑袋的?手轻轻拍了两下。
自己都没得吃呢,它还不领情,傻马!
乌蹄用漂亮的眼睛看了看主人,又朝盛兮颜掌心上?麦芽糖嗅了嗅,舌头一卷,把糖卷进了嘴里,嚼了起来。
盛兮颜小心翼翼地抬手摸了一把脑袋,一下子就满足了。
“我们走吧。”
楚元辰说了一句,他又一次揽住了她不盈一握的纤腰,一脚踩在马蹬上,带着她一同翻身跃上?了马背。
楚元辰拉着?缰绳,他只轻轻夹了一下马腹,乌蹄立刻就领会?到了主人的?心意,迈开了步子。
楚元辰瞅准了城墙上?巡逻的空档,先是策马贴墙而走,再是用树木
掩盖住身影。
直到离开城墙有一段距离,路上已经能够看到连夜赶路的?行?人时,楚元辰这才拍了拍马首,乌蹄立刻加快了脚步,有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四肢腾跃而起。
乌蹄的?速度又快又稳,就算盛兮颜从来没有骑过马,也?没有感?到太过颠簸,扑面而来的凉风更是让她舒服地眯了眯眼睛。
她的头顶上?一直以来都是内宅那四四方方的围墙,从来不知道,飞檐走壁,策马狂奔,也?能这般肆意痛快。
盛兮颜的?手痒痒的?,飞快地摸了一把乌蹄的?鬃毛。
一路上,楚元辰与她说了一下病人的情况。
那是北疆军的?一个将领,这次是随楚元辰一同来京城的。
“前几天我们在路上?的?时候,突然下了场大雨,一时找不到地方避雨,后来不少人都有些咳嗽,本来咳上几天也就好了,谁都没有太在意,没想到纪明扬他突然就发起了高烧,止都止不住,而且还烧得越来越重,到后来,整个人都烧得已经有些迷迷糊糊了,严重起来,手脚也?抽搐。”
“除了发烧,他还咳嗽不止,后来又咳出了血,从昨天起,就喘得更加厉害,我们都生怕他一口气憋过去就再也?缓不过来。”
楚元辰伤脑筋地皱了下眉,说道:“我们一路上,也?给他找过好几个大夫,说是肺热。”
明知道他病成这样还赶路会?很危险,楚元辰也只能搏一把,先行?一步,带他来京城。
“肺热?”
盛兮颜挑了下眉梢,正色道:“他烧了几天了?”
楚元辰肯定地说道:“六天,从第四天起开始抽搐,到了昨日,人就犯迷糊了。“
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他也?不至于连夜跑去找盛兮颜,还偷摸摸地把她带出来。
“肺热的话就麻烦了。”尤其还这么多天了,而且听起来这病情还很重。盛兮颜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仔细回忆了一番医书上?的?内容,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忙问道:“你刚说那个人叫什么?”
“纪明扬。”楚元辰挑了下眉,“你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