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您可知裴家与孟家曾有一婚约,是大将军与臣祖父所定,臣有婚书。”孟祈从药箱里找出一张纸,当着裴瑶的面就展开,“上面清楚所写裴家长女嫁给孟氏子孙孟祈。”
裴瑶努力去看清纸上的字迹,上面的生辰八字都写上去了,是她的生辰不错,但字迹是谁的就不知道了。
“本宫是陛下的妻子,孟太医想做什么呢?”
“倘若有一日,皇后娘娘恢复自由身,臣便来求娶。”孟祈将婚书收了起来,放进药箱里,朝着皇后行礼,转身离开。
裴瑶照常发懵,她便宜老爹将她许给孟祈了?
那为何裴家还找来她嫁给皇帝。
哦,不对,她是代替裴敏入宫的。
皇帝身子还没有好,拒绝见朝臣,但会日日召见宫妃,玫夫人几乎日日过来。
但今日皇帝走出寝殿了,大将军裴绥死而复生,活着回来了。
大将军是皇帝的岳父,他不得不出面,又为了表示对裴家的尊重,去召请皇后来赴宴。
裴瑶踏入殿的时候,皇帝下首的男子站起身,他紧紧盯着缓步走来的少女,“阿瑶。”
裴瑶目露疑惑,下意识看向上座的太后。太后淡笑,“皇后,这是你的父亲,大汉的大将军裴绥。”
“父亲?”裴瑶蓦地停下脚步,面前的男子满面风尘,腮下胡子都很长,好似许久没有打理过,但这些无法掩盖眉宇上的杀气。
父女相见,裴瑶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觉得很陌生,她看了裴绥一眼,径直越过去,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裴绥进退两难,皇帝没有喝酒,脑子很清醒,这个时候注意到皇后了。
皇后入宫大半年,模样变了,从青涩间陡然成了有韵味的女子,他看得眼内痴迷。
“皇后,近日可好?”
裴瑶颔首:“回陛下,臣妾近日很好。”
皇帝的目光不善,尤其是头上的泡泡从粉色转为黄色,她紧张得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或许是她太敏感了,但她还是止不住地恶心起来。
大婚那夜,实在是让她害怕。
皇帝盯着皇后观望,将其他人都放在了一边,看过之后,他甚至随意地伸出手想要摸着皇后的脸颊。
裴瑶恶心的有点反胃,极力忍着不适。
“陛下。”清冷的声音陡然在殿内绽开了,皇帝闻声而收回了手,转身看向说话的太后,太后却问他:“大将军既已活着,您该赐个官位,不可埋没良才。”
“对,不能埋没良才。”皇帝附和,转而一想,应该给什么官位,他连大汉朝的官位都说不出来,让他来觉给裴绥官位,实在是强人所难了。
“不如将军先休息几日,离家多日也是辛苦了。”皇帝给自己找了最合适的借口。
裴绥起身谢恩,目光扫过一侧的太后,他离开前,太后并未掌控朝堂,如今,竟越过了皇帝。
裴瑶从头至尾都没有说话,吃着自己食案上的吃食,陆陆续续地扫空了整张食案,最后没的吃了,才喝了两杯酒。
辛辣刺喉,她又放下,悄悄看向太后,几日不见,太后一如往昔,神色、气质都没有什么变化。
皇帝坐不住,宣布散席,想拉着皇后去殿内说话,又恐太后不满,临走让皇后送送大将军。
裴瑶想拒绝,皇帝不听她说话就走了,她叹气,认命地去送裴绥出宫。
裴绥今年不到四十岁,大了皇帝五六岁,两人站起一起不像是翁婿,更像是兄弟。但皇帝身子虚浮,不抵裴绥强健。
出了殿宇,裴绥放慢脚步,而裴瑶慢吞吞地跟着后面,他无奈,“皇后娘娘在数蚊虫吗?”
“大将军辛苦了,本宫替陛下送您,本宫走路慢,您若等不及,可以先走。”裴瑶抬起脑袋,扬起笑脸,笑得很敷衍。
她不愿见的人,笑都很敷衍。
裴绥放慢脚步,也注意到皇后的脚步迈得慢,“皇后还在生气?”
“本宫为何要生气呢?”裴瑶故作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