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直接抹去他疯狂的那部分意识!
她离他太近了,近到她能够摆布他的意识,她能做的比他以为得更多,当芙拉维亚觉得他的想法让她困扰时,她甚至能够直接抹去它……
剧痛的干扰下,奥格的思维越发混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想对我的意识做什么?你说你不会伤害我?你想让我相信你?”
“奥卢斯,”芙拉维亚轻轻喘气,无奈地说,“我只是想让你好受点,你正在被疯狂影响,你也清楚这不是你……”
“这就是我!”熊熊怒火在奥格心里燃烧,“你觉得我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我疯了,所以你想夺走我的思想?为什么你想要我觉得这里是真的?因为你还需要我成为皇帝?所以我必须觉得这就是真实,这样我才会表现得值得信任?白焰之火不会灼伤你,所以就算你知道疯狂会在血亲之间传染,你也敢于留在我身边,这样你就有机会抹去你不需要的那部分我——”
疯狂会加快思考的速度吗?奥格不清楚,他只知道这些想法仿佛就是忽然出现在了脑海里。
思考对他来说确实很难,他没有耐心去把散碎想法拼凑成完整的思路,就算他能够思考,他也很少会去那么做——他只要相信先生就行了,先生让他做的就是他想做的,他没有必要自己去想,只要在先生的驱使下肆意破坏就好了。
芙拉维亚的绿眼睛里盛满了震惊,张了张嘴,为自己辩解:
“不,我没有这么想过……”
她看起来几乎有些受伤了,但奥格不为所动,只是固执地警惕着她。
芙拉维亚注视着他,唇紧紧抿着,忽然低下头,抬起手指,在自己的手腕内侧轻轻一划。
一道萦绕淡紫色光芒的伤口出现在她的手腕上,鲜血立刻从血管里冒了出来,只是一眨眼,就染红了她的手臂和裙摆。
“我从来没有不想要你,奥卢斯。”芙拉维亚向着奥格伸出手臂,祈求道,“如果你觉得我不是真的,如果你怀疑我的动机,如果你不相信我……那么你就自己来看吧。”
血沿着她的手臂不断滴落,映在奥格的瞳孔中。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能够从血中读到血的主人的全部记忆,芙拉维亚这么做,等同于向他敞开了自己,无论他会看到什么,他都能得到答案。
她想要他相信他。奥格模糊地领悟到了这件事。
他也完全可以拒绝,无视,冷待,以精神上的冷暴力,去破坏和毁灭——这份权力现在就在他手中。
这是梦吗?这是真的吗?他为什么觉得他能分得清?
他该怎么做?
芙拉维亚的绿眼睛注视着他,那里面闪动着他陌生的光芒,灼热,狂热,不顾一切,奥格的头又在疼了,他的意识渐渐模糊,幻觉的火焰包裹了他——
他的姐姐,他的父亲,他的主,他的神灵。
——奥卢斯伸出手。
他的手穿过火焰,抓住了芙拉维亚滴血的手。
……
第二史,一场战争正在进行。
伴随着一声激烈的碰撞声,剑刃劈开了青铜色的骸骨。
灰尘飞扬,随着骸骨倒下,露出了握着长剑的年轻人,他的眼眸泛着余晖般的淡金色。
喊杀声回荡在耳畔,加西亚抽出长剑,一手握着剑柄,把剑插进地面,在战场中央单膝跪地,闭上眼睛祈祷。
沙尘在他身后卷起了风,直直升上天空,战场上的声音似乎都消失了,寂静如同神赐的祝福,笼罩了整个世界。
漫宿之上,叶槭流单手撑着脸,望着墨绿桌面上正在进行的晋升仪式。
阿尔贝托的3级刃遗物,第二史战争带来的3级影响,由阿努比斯教授的6阶密传,以及他在漫宿之上的见证,终于让加西亚能够在战场上进行第六等阶的晋升。
不比叶槭流开启第六门关时的艰难,加西亚的晋升过程倒是没有什么麻烦,毕竟叶槭流估计除了自己在关注他,随时准备出手帮助,阿努比斯大概也会看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