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调查在这栋房子里继续推进。
海瑟关上的那扇门前没有陌生的脚印,但关于门是怎么被打开的,答案倒是很让人意外——坎贝尔占卜的结果是有人用一把钥匙打开了门,毫无疑问,那把钥匙被附加过“启”的特性。
让人头疼的是,因为失踪时间已经是一天前,占卜也没法看清对方的长相。
海瑟那边也没有什么进展,她翻遍了她姐姐保存在暗格里的每一封情书,可惜没有看出哪位先生有潜在的犯罪倾向。
“和她调情、我是说追求她的人是不是有点多?我一点也不知道这些……”她咕哝着,努力让自己不带一丝额外的感情。
埃里希问到了女仆们的证词,她们说海瑟的姐姐最近心情很好,有时候又会突然哭,情绪激动,呼吸不上来,但这都是正常的,小姐们都这样。埃里希确认过,这一次她们的证词都是真的。
他询问证词时,索尔就坐在旁边看着,并不提供威慑,也不发表意见,只是单手支着下颌,用铁灰色的眼睛注视着他们每一个人。
“前天晚上,你们在做什么?”埃里希问。
不同的人给出了不同的答案。
——没有特别的事。这是所有人都会提到的,然后管家说那天晚上很平常,主人们已经回到房间休息,管家和女管家却还没有结束一天的工作,仆人们也依旧在忙碌,厨房女仆在清洗餐具,客厅女仆熄灭了壁炉,贴身女仆则在房间里等待夫人的召唤。
女管家提供了类似的说法,那个夜晚和以往的每个夜晚一样,她提到了仆人们的拌嘴,男仆在楼上楼下穿梭,厨娘盯着厨房女仆擦干净每个盘子,客厅女仆在客厅打扫卫生,房子外有点吵,因为邻居家正在举行聚会,能听到马车在路上来来往往的声音,不断有绅士和女士们进入别墅,接着从外面飘来歌声,不知道是谁在唱情歌。
等到所有仆人的证词全部问完,索尔终于转向埃里希,开口说:
“让客厅女仆进来,赫尔塔,你和埃里希交换一下位置,等会可能需要你。”
“需要我做什么?”赫尔塔在埃里希的位置坐下。
“恐吓。”索尔说。
赫尔塔扬起了红唇:
“啊,我最擅长的。”
客厅女仆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整洁,文雅,端庄,进来后,对着所有人行了个礼。
“前天晚上你在哪里?”赫尔塔问道。
客厅女仆看看他们的脸,脸上浮现出恰如其分的讶然,说:
“怎么了吗?我全部都告诉那位先生了,我在客厅打扫卫生……”
她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证词,和她对埃里希说的话几乎没有出入,埃里希刚刚也验证过,她并没有对他们说谎。
索尔打断了她:
“你独自在客厅打扫卫生。没人看到你是不是一直在那里,没有证词能够为你证明。你可以说你在客厅,哪怕中间有一会你不在那里,你也能这么宣称。”
客厅女仆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扫视他们,摇起了头:
“这就是你们得出的结论?那天晚上我一直在工作!你们只是想找出一个人来向公爵交代,我有什么理由帮助外人进来绑走小姐……”
“你没有。”索尔淡淡地说,“你没有帮助外人进来——她是自己走出去的,有人和她约定了信号,给了她能够开门的钥匙。所以没有闯入的痕迹,也没有陌生的脚印,假设发现她失踪的时间再早一点,坎贝尔应该会发现那扇门是从内部打开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信号是窗外响起的情歌。”
他看着客厅女仆,语气和眼神一样波澜不惊:
“你看着那位小姐走下楼,打开门离开了家,而你要做的就是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着。”
他每说一个字,客厅女仆脸上那张平静的面具都会破碎一点,她直直盯着索尔,嘴唇动了动,突然一声响声在房间里炸开。
“啪!”
客厅女仆如遭雷击,差点跳起来,她的视线刚刚转向声音的方向,一双深蓝色的眼眸就撞进了她的视野。
一阵无形的恐惧忽然间充斥了她的心灵,她的意识被震得空白,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心灵防线瞬间崩溃。
赫尔塔放下刚刚拍出响声的手,声音低哑地问:
“你看见了,是吗?”
她的声音钻进了客厅女仆的耳朵,她恍惚着点了点头,说:
“是的,我看见了,我只是……不是我做的……我什么都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