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心眼里很感激沈烈,感谢他,让女儿得到了幸福。
要不然凭着女儿遭遇的那些,等她终于有这个缘分和她相认的时候,还不知道她经历了多少沧桑磋磨。
苏彦均离开前,沈烈叫来了王二婶,让王二婶和保姆一起帮着照料,这个时候冬麦出月子了,恢复得很好,基本没什么大碍了,也可以一起照顾孩子。
三个女人照顾,夜晚时候一个跟着王二婶睡,一个跟着沈烈冬麦睡,大家都觉得并不累,还算轻松。
沈烈这个时候也就腾出时间来,开始张罗盖厂房的事,和江春耕说了,于是就让胡满仓还有江春耕几个哥们二红他们过来,大概过来四五个,帮着打理盐碱地。
这一块地,再往东边几百米就是经过陵城的公路了,通往邻县的国道,而往北一些就是陵城的主街,往西则是前往辖区所在的市了,交通可谓是四通八达,也怪不得不少人都盯着这块地。
盐碱地上有一些废砖杂物,还长着荆棘野草,胡满仓带领几个哥们开始整理,又雇了附近的农民帮着一起干,而沈烈则去联系砖厂,联系钢筋,还得联系建筑队。
彭天铭知道,也帮着推荐,她到底熟门熟路,推荐了几家不错的,让沈烈去谈。
如此过了十几天,沈烈这里谈差不多了,而胡满仓几个也把那块地打理好了,杂砖杂物全都运走,荆棘野草铲平了,便开始动工了。
动工的时候也有些不顺,毕竟是多年的老底,难免挖出一些意外,不过好在沈烈并不是什么迷信的人,只是让人衣着风俗给重新装殓了埋在别处,还给人烧了烧纸。
排除了这些麻烦后,动工就顺利了,看着工人热火朝天干起来,沈烈也就带着冬麦回去松山村。
冬麦从松山村出来的时候还是三月,现在已经要进入四月中,马上就是端午节,要吃粽子的时候了。
城里的保姆自然是不用了,不过王二婶还可以继续帮忙,冬麦又想着还得再找一个帮忙看孩子的,要不然这么一大摊子事,王二婶一个人忙不过来。
等孩子大一些会跑了,估计就可以了,到时候只用一个。
回去的时候,沈烈为了孩子,特意借了彭天铭的车,冬麦和王二婶在后面一人抱着一个娃,他在前头小心翼翼地开车,遇到不好走的路更是尽量放慢了速度,免得磕碰到孩子,挪腾着慢悠悠地走,最后终于在快晌午时候到家了。
到家后,小汽车嘟嘟嘟的,马上就有孩子好奇地围过来看,嚷嚷着看看这是什么事,等沈烈冬麦下来,大家都叽喳渣地问起来,就连旁边晒太阳的老太太都过来打听。
“听说你们一直住城里头?”
“生了双胞胎,真好,我还以为你们不回村里了呢!”
“你们在城里住哪儿啊?”
一时问啥的都有,对于大家来说,竟然一家子住城里,那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沈烈从冬麦手中接过来一个孩子,和王二婶各自抱着一个往家走,边走边笑着和大家说起来,在陵城是暂时住人家里,不过弄了一块地,现在在盖房子,以后打算是把厂房搬到城里去,到时候就住城里了。
苏彦均这个事,涉及到冬麦的身世,牵扯太多,暂时还不想和大家提,免得议论纷纷的,横生枝节,这是之前说好的。
在大家的拥簇下,一家子进了屋,王二婶和沈烈马不停蹄地开始收拾,家里已经一个多月没人了,虽然王二婶之前偶尔帮着过来收拾收拾,但是最近院子里又落一层灰,还有家里的兔子,也得从王二婶家抱过来。
冬麦进家后,稍微洗漱,便躺到了炕上,照顾两个孩子睡觉。
两个孩子的大名是苏彦均给起的,老大是哥哥叫沈楷,老二是妹妹叫沈杼,这也是苏彦均研究了半天,考虑到兄妹两个五行缺木才这么取的。
在孩子这种事上,再不迷信的人,也会忍不住讲究起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不过平时的时候,为了方便,冬麦还是会随口叫大宝和小宝。
大宝和小宝的性子很不相同,大宝性子沉稳一些,也不太爱哭,饿了的时候就张着小嘴儿,像是小鸟儿等着哺食一样,二宝生下来分量轻,长得清瘦,但是很乖巧,饿了的时候两只眼睛含着眼泪,扁着嘴儿,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
现在小宝睡得安分,大宝却躺在炕上扭来扭去的,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冬麦检查了检查,发现是尿了,赶紧换了尿布,又擦了擦小屁股,喂了一点奶粉,轻轻拍红了一番,大宝便睡着了。
大宝睡着后,冬麦自己也有些困。
这个时候,外面夏风轻吹着,枣树的叶子油绿油绿地在阳光底下发着光,仿佛翠玉,熟悉的知了声在耳边响着,院子里是沈烈和王二婶尽量放轻的动静。
冬麦觉得安心,她倦怠地闭上眼,也就睡去了。
沈烈和王二婶把家里收拾了一番,总算是像个样,他让王二婶回家歇着,自己也就进屋。
进屋后,就看到外面的阳光从纱窗照进来,朦胧地落在炕上,也落在冬麦脸上,将她的肌肤照得剔透如玉,耳边的几根头发丝都仿佛透明一样。
就在她的身旁,两个孩子一边一个,将小拳头放在脑袋边,两只小腿儿蜷起来,睡得乖巧可爱。
沈烈蹑手蹑脚走到炕边,看着冬麦,看着两个孩子,就这么看了老半响,最后终于笑了。
他脱鞋上炕,也陪着冬麦一起躺着。
在这么静谧的午后,一切繁华都如过眼云烟,枣花的清香,响在耳边的蝉鸣声,还有睡在身边的女人和孩子,生活就是这么平淡而幸福,像是一幅流动着年华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