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如死灰地回来,开始琢磨着别的法子,必须年前把这一批货卖出去,要不然放这么一个年,年后还不知道啥行情,他不像沈烈,更不像孟雷东,他的钱背后都是利息,多放一天就是一天的损失!
也就是这个时候,陵城过来一个,说是想收羊绒,说人家收了羊绒要运到外地去,林荣棠听到了消息,赶紧扑过去和人家谈。
谈了半天,最后终于谈成了,不过价格压得很低。
林荣棠犹豫了,价格太低了,比他想得还低,这么一算,加上赔给王瓜月的钱,里外里,他几乎是不挣钱了!
就这么卖,还是囤积着等年后卖,也许年后能有好价格?
林荣棠陷入了纠结,又犹豫着打听下孟雷东那里的情况,年后如果再走一批,得多长时候了,看看他这里还能等等不。
可就在他纠结的时候,他听广播,突然听到一个消息,说是过了年,这天气就要暖和起来了。
林荣棠一下子惊到了,天气暖和了,羊绒制品是不是卖得不好了,那价格岂不是要跌了?
况且,这羊绒放在家里过年,回头受潮了或者生了虫子,那到时候价格也受影响。
最后林荣棠面如死灰地跑过去,和人家继续谈,谈了半天,终于把价格稍微提上去,算着能挣三千块钱了,他没办法,再也不想犹豫了,干脆卖出去了。
卖出去的时候,看对方那高兴的样子,他心里也犯嘀咕,知道人家拿着自己的羊绒回头就能挣钱,可是又能怎么着呢,自己实在是等不起啊,只能把这么大的便宜给别人了!
其实自己但凡能等得起,哪至于这么贱卖呢!
对方收货那天,弄了一辆小货车来拉货,拉走后,林荣棠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他想着来拉货的那几个人,好像其中有两个眼熟。
可他什么时候见过这两个人呢?
回到屋里,他娘喜滋滋的,算是这次好歹挣了,总比之前当会计强,也算是发财了。
而孙红霞最近发烧了,一直咳嗽,病不见好,躺在炕上眼睛发直,整个人蔫蔫的。
王秀菊看到儿子进来:“再怎么着,咱也挣钱了,我算着上次两万,这次五千,好歹也有两万五呢!咱也发财了!”
之后她便看到了儿子的脸色:“你这是咋啦?”
林荣棠皱眉,摇头,还是不说话。
他总觉得不安。
王秀菊更加觉得怪,不过还是起来给他盛饭了。
而就在饭菜端上来的时候,林荣棠突然一个跺脚:“是他,是他们!”
他想起来了,今天来装车的一个小伙子,就是当初江春耕带的四个精壮小伙子中的一个,叫啥来着,叫二红?!
林荣棠咬着牙,牙齿咯吱咯吱响,眼睛瞪得眼珠暴突,就这么瞪着前方。
他就这么便宜了沈烈,沈烈竟然来趁火打劫!
王秀菊吓坏了:“儿子,儿子,你这是咋啦,你,你没事吧!”
怎么就跟中邪了一样啊!
林荣棠却是瞪着眼睛,突然笑起来:“行,你可真行,沈烈,你可真行!!”
王秀菊:“老天爷啊,这是咋啦,荣棠,你别吓娘啊!”
林荣棠却还是笑,笑得两只眼直直地盯着远处:“你太行了,我服了,我真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