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自来赏罚分明,想来自是能论功行赏的!”
“嗯……”
付氏点头,看了儿子一眼,却是话风一转道,
“你在外头为官,都知晓朝廷赏罚分明,这家里也就应当如此才是,你那大女儿做的好事你可是知晓,她如今是出息了,竟敢亲自去拿倭寇了!”
武弘文点头道,
“那日安安押了倭寇到衙门之中,儿子当时也在场!”
付氏闻听瞪大了眼,
“你……你当时即是在场怎得就许她如此胡闹,她可是女儿家,大家的闺秀,亲手捉拿倭寇已是不应该了,还要亲自领着去衙门要银子,这传出去人家都当我们武家的女儿个个都是母夜叉,你也不管管,便是你不管她,你也不顾忌下头那几个小的么?”
武弘文想了想,有些好笑,摸了摸鼻头道,
“那个……母亲这话也是在理,不过如今世人对女子多有宽容,倒也不似以前那般苛刻了,安安生擒倭寇的事儿传出去,儿子倒是听了不少赞美,还有几户人家向儿子打听安安的婚事呢!”
说起这个武弘文也觉着有些惊异,时下里的人不都是喜欢性子柔顺温良的女子吗?
自家大女儿能生擒倭寇,怎得也跟柔顺温良是搭不上干系吧,怎得……竟还有好几户人家要同自家结亲,这其中还有一户居然是海宁卫千户家的小儿子,虽说不是嫡子,但那可是正五品的千户家,俱说这位小儿子在家中还颇受宠爱。
又有那位王千户乃是武人,倒是十分直爽,竟是亲自骑了马到杭州城见自己,进了公堂便开口提亲,武弘文是十分的吃惊,实在止不住好奇问道,
“这个……王大人,恕下官直言,小女这性子有些……有些泼辣大胆,王大人怎会想到为令公子提亲呢?”
那位王千户是个身形魁梧高大,连鬓的络腮胡子,浓密的只看得见一双铜铃般的牛眼,坐在那里跟座小山一般,说话声音浑厚敞亮,哈哈笑起来连那公廨的房梁都在索索的抖灰尘,
“不瞒武大人说,我家里那小儿子因着自小聪明伶俐,家里都宠着爱着,到如今年已十四,却是已宠得有些不像话了,本官忙于公务也无暇管他,眼看着他是一日比一日混账,本官正好闻听得令媛乃是帼国不让须眉的好女郎,这胆子大泼辣才好呢,娶回家正好管管我那不成材的儿子……”
说罢大手一挥豪气道,
“大人放心!只要令媛进了我们王家的门,以后我那小儿子是任打任骂,我这做公爹的必是半个字儿不会说,还会为她撑腰的!”
“这个……这个……”
武弘文听得一头的冷汗,苦笑一声道,
“王大人,实不相瞒,我那大女儿早年在外头独居十年,一直未曾得受父母爱怜,本官对她甚是愧疚,这亲事亦是不敢随便为她定下,还要问过她的意思才是!”
王千户哈哈一笑道,
“越是烈性的马,越是又要打又要哄,越是好姑娘越是脾气大,这道理本官懂着呢,这对外头的女人可以打,对自家的儿女那是下不了手,只好哄着喽,大人回去好好商量,成不成的乃是缘份,本官决不会怪大人的!”
武弘文抬袖子擦汗,却擦了一袖子的灰,忙拱手道,
“多谢大人体谅!”
这事儿武弘文回来还未同人说起,现下老娘说到此处,便略略的提了提,那付氏听得有人来提亲,竟还有那五品的武官,不由瞪大了眼,想了想忙道,
“好好好!这门亲事好,你给她定下吧!”
如今她也不想甚么银子不银子了,还是快快将那丫头嫁出去,祸害旁人为好!
再说了,嫁入五品官儿的门第,对这家里是大大的好处,以后他老子,他兄弟们都还能沾她的光,当真是一举两得,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