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完这句话之后,佐助怒不可遏,他几乎是不由分说地结束了这段对话,并拒绝与五条悟进行交谈。
这完全是无稽之谈,他想。
可大概是五条悟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如此不容置疑,他看起来相当有把握——这让佐助无法忘记这番谈话。
冷战的这几天,佐助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
他想莫非五条悟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吗,然后开始反思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想法。
从最开始的什么都不在乎到后来愿意活下去,他的生活重心不仅仅是惠、肯定还有别的什么……
有什么呢?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那一瞬间,佐助只感到悚然一惊。
——在这个世界一年多的时间中,他仅仅亲近惠、仅仅在乎惠,也仅仅相信惠。
这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宇智波素来最看重家人,佐助仅仅重视惠一个人其实并不奇怪。
但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对佐助来说,是为了惠,他愿意活下去;也是为了惠,他才开始修炼查克拉;甚至在哮喘发作的时候,他想要放任自己去死的时候:
他的脑海里只有惠。
曾经佐助为了复仇活着,后来他为了自己的理念活着。
而来到这个世界,他竟然只为了一个人活着,即使这个人是惠,是他的家人,这对佐助来说都是无法接受的事情。
佐助的自尊不允许他把自己的性命悬挂在一个人身上,因为他深知,被一个人牵着活是多么危险的事情。
就像年幼的他,满心满眼只有宇智波鼬,最后在痛苦的深渊无法自拔,甚至一度失去了存活的意义。
在发现这一点之后,佐助发现,如果就这么放任下去,一旦惠出了什么意外,那么自己必不能独活。
在他最初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佐助还不觉得这种想法有什么问题;但在来到这个世界一年以上的佐助看来,他已经愿意接受这个世界的人与生活,如果仍然如此不在乎,那不仅仅是对自己的不尊重,更是对惠、对五条悟和津美纪的不尊重。
于是此时,看着惠一本正经的小脸,佐助沉默了一下,也跟着爬上床,轻轻抱住了他哥哥,把脸埋在惠的颈窝里。
惠顺势把手抚上佐助的背,疑惑地问:“你怎么了?”
佐助没有说话,片刻之后才蹭了蹭惠的肩膀,很小声地跟他说:“对不起。”
对不起,擅自把你当成生存的依靠。
对不起,我竟然这么软弱,连自己活着的意义都没有找到。
然后佐助把脸抬起来,用他圆溜溜的、乌黑的大眼睛认认真真地看他哥哥:“这个事情是我错了。”
惠歪了歪头,把佐助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露出了一个笑容:“没关系,”他又把佐助紧紧抱住:“佐助自己知道不对就好了,我会一直支持佐助的。”
听了这番话,佐助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默默用手揪紧了惠的睡衣,感受着他哥哥温暖的体温。
两个小朋友就在床上倚偎在一起,彼此都没有说话,静静享受难得的温馨时光。
最后是惠冷不丁地冒出来一句:“这样佐助是不是要跟五条先生道歉?”
他睁大绿色的双眼,严肃地说:“佐助这几天都不跟五条先生说话,他看起来笑嘻嘻的,但心里肯定很难过的。”
佐助:……不,我觉得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