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需要任何演技,这一刻,深羽的大脑一片空白。她的灵魂好像突然被劈成了两半,一半异常冷静,正不断的告诉她自己:“他是五条悟,他不会有事。你要相信他。这是他成长的机会。原作就是这样的。他绝对不会有事的。”而另一半……
晃在胸前的耳机中还在不断传来各种声响,奔跑声撞击声爆破声和夹杂在这些嘈杂背景中的话语声。然而即便这些声音已然到了清晰可闻的程度,少女也丝毫没有反应。
她缓慢的伸出手,手指却像是有着自己的意志,仿佛畏惧着什么似的丝毫无法向前。直到一阵火燎一样的剧痛猛然在胸腔中炸开,深羽才像是一下子惊醒过来一般,反手捂住胸口大咳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
一边咳嗽一边喘气,深羽知道此时才发现她刚才完全忘记了呼吸。根本来不及去擦咳出来的泪水。她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扑到了五条悟身边,一手紧紧贴在他颈间。
下一秒,手指下触到的微弱脉搏让她像是被烫到了一样浑身一抖,随即终于吐出了一口气。赶紧一手撑地,深羽整个人都摇晃了一下。不过,她现在一点儿也不在意这个。随着理智回归,她的所有感官都再次明晰。感觉到五条悟身上与脉搏同样自弱而强,陡然汹涌澎湃的咒力,深羽顿了顿,高高扬起了嘴角。
眼见他颈间的伤口已然在自动运行的反转术式下开始愈合,她终于有空将耳机塞回了耳朵里。
也就在此刻。
“——砰!”
一声枪响,于天元脚下,国内主要结界的根基,薨星宫本殿深处。甚尔扣下扳机,子弹穿透了星浆体——天内理子的胸膛。
同时,东京高专附近,某处公路边停着的车中。后座上,监听着相同频道的鸢眸青年嘴角一弯,一手按着耳机,微笑着开口。
“织田作,我们出发。”
“好。”驾驶座上的红发青年立刻踩下油门。车窗外景物顿时急速后掠。一边极其熟练的驾驶着车辆,织田作之助抬头看了看后视镜,常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眉梢以极其微小的幅度扬了扬。
“太宰?你不高兴?”
“诶?”太宰治被问得一愣,旋即立刻笑了。他眼睛一亮,明明是已然成年的青年,却很孩子气的往驾驶座的椅背上一扑,“诶?诶!织田作,你怎么看出来的?我明明在笑诶!有那么明显吗?”
“就是这么看出来的啊。这和笑不笑没关系吧?”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回答哪里有问题,织田作之助的目光集中在眼前的道路上。一边驾驶着外表毫不起眼的白色本田在车河里敏捷穿梭,他一边回答着友人的提问。
“因为那个五条悟没有死掉,所以你很失望?”他说着,用在旁人听来极其平淡的声音感叹,“他干什么了?你这么想他死?”
“他什么也没干。”太宰治笑了笑。没有否认好友的猜测,但却也没有多说什么。放松力气再次倒向后座,他看了一眼窗外,忽然换了话题。
“织田作,等下接到甚尔君之后,你带他和目标直接回横滨,星浆体就拜托你们和与谢野女士了。我另外有个地方要去。”
“好,我知道了。”
“……好冷淡啊织田作!你都不问我要去哪里诶!”
“那么,太宰,你要去哪里?”
“盘星教啊。花了他们的钱,现在事情结束了,总要去给人家道个谢吧。这次可多亏他们的帮助呢。”
“是这样的吗?原来是他们帮的忙啊。听起来这个教还不错?”织田作之助说着,又感叹了一句,“你亲自上门道谢,还真的稀奇啊。”
“哈哈哈哈。”太宰治顿时大笑了起来,“别这样,织田作。我现在可是积极向上很有礼貌的公务员诶!道谢这种小事我当然会干。”
然而,一边丝毫没有紧迫感的和友人随口开着玩笑。太宰治倒映在窗玻璃上的鸢眸中却泛起了莫名的神色。
那是混合着清冷漠然与货真价实的遗憾——正如织田作之助所说的,“不高兴”——的眼神。
——该说不愧是“最强”吗?这样都没有死。真可惜,在他的计算里,这是最好的机会了。
——不过,算了。这样也好。虽然不介意被深羽怨恨。但他确实也并不想看到她哭的。
——只是这样的话……
“织田作,”这么想着,太宰治忽然开口,“你说现在的深羽还会喜欢鲸鲨先生玩偶吗?”
“会的吧?”织田作之助歪了歪头,“怎么了?忽然提到这个。”
“因为原本给她准备的生日礼物泡汤了啊。”太宰治夸张的叹了口气,“我得再准备一份了。”
——只是这样的话,他的小姑娘,也未免太过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