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苒的眼里溢着泪水,“我吹得不算好,实在是那首曲儿好。曲儿是姐姐教我的。”
众人喜气洋洋回了屋。
韩苒得意地把奖品拿出来,大方地送了韩宗亮和韩芝各一支笔,还要送两只虎各一支笔,送韩宗录笔筒,连大燕钗都要送韩莞。
韩莞笑道,“这么一送,你什么都没了。两只笔我代你外甥接下,让他们分享你的快乐,首饰你留着。”
韩宗录也拒了她送的笔筒。
老太太拿着大燕钗笑道,“这是内务府制的好东西,好好留着。”
韩苒又说,崔夫人让她明天去崔府,以后每旬去一次……
老太太和韩莞又嘱咐了小姑娘一些注意事项,张罗着送什么拜师礼。
正好韩莞白天在丽影妆粉工厂拿回来几套化妆品和香饼样品,她拿出最顶级的一套,让韩苒明天送给崔夫人。
老太太去库房转了一圈,找了一对蓝色旋纹玻璃大花瓶出来。
吃完晚饭,韩莞回了自己家。
贺叔打开门说道,“姑奶奶,谢六公子来了。”
谢明来?
谢明来是华氏次子,守孝一年即可。而做为长子的谢明楚,要守满三年,也就是二十七个月。
现在距华氏死还不到半年,按理他不应该出门做客。
谢明来对韩莞深深一躬,说道,“韩姐姐,我不是来做客的。我找你有要事,从院墙爬了出来。”
星光下,少年比之前长高了一截,显得更高更瘦,脸色苍白,眼神忧伤。
韩莞道,“进屋说吧。”
谢明来摇头,“不好进屋的。”
两人走去照壁前站定。
谢明来说道,“韩姐姐,韩二姑娘吹的那支曲子,我是跪着听完的。”
韩莞挑了挑眉。这就是宿命,琼音被白苏害得苦不堪言,穷困半生,用生命和经历做出那支曲子。白苏没有悔意,她的儿子却被曲子的忧伤打动而跪下完听。这不止是跪下听曲子,更是跪下听曲子讲述的辛酸苦难。
这是个善良心软的孩子。
韩莞道,“那首‘西山月下’是西关居士所做,你想要乐谱?你现在是特殊时期,不好弹琴的。”
谢明来说道,“我不弹,只在心里默。我喜欢那首曲儿,不仅因为好听,还因为我有共鸣,似吹出了我的心声。我虽然只有十四岁,却也有许多痛苦,能听懂其中意境。”
“你太悲观了。小小年纪,人生还长,又生在富贵乡里,能有多少苦痛。想不开了,多跟长辈和哥哥们交流,不要钻牛角尖。”韩莞劝道。
谢明来咧开嘴笑起来,“等韩姐姐进了我家门,我无事就找你说话。或许,我比我二哥还盼着你快些嫁进来。”
韩莞笑出了声。
“你等着,我去拿乐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