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理会身下男子异样的目光,拨开他的手,便快速看了看纱布下的东西。
蜿蜒的血痕从纱布里渗出来,足足有一寸多长,刚好被小帽挡住。
好严重……
阿弗略略诧异地望着赵槃。
“这样严重的伤?”她眉峰不由自主地拢起,又问了一句,“到底怎么回事?”
两人这么一折腾,床榻帷幔千层万层地落下来,正好把他们两人都给圈在其中。
氛围略微有点奇怪。赵槃眼眸微澜,朦胧地望着身前的人。
第一次被女子细腻柔软的小手给反过来压制住,一时让他有点反应不过来。
头顶风铃被撞得叮当乱响,他心曲也乱得不轻……他曾无数次这般把她放在榻上,如今风水轮流转,竟……反过来了?
呃。
赵槃霎时感觉喉咙有点紧,一股莫名情愫把他吞噬,像是跌落冰湖里似的,怎么挣扎也动弹不得。
况且他也确实不敢动,阿弗离得那样近,他稍微一动,就被碰到她的肚子。
阿弗见赵槃失神,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你哑巴啦?”
赵槃恍然反应过来。
他强作漠然,“起来。”
阿弗顿时惧了惧。每次听他这般冷淡地说话,总是下意识要怕。
不过她还是没放手,手心还紧了紧。
她也不能老这么被他吓唬着吧?
赵槃瞥见自己的衣衫被阿弗攥得皱一团,只得又沉着嗓子重申了句,“孤使唤不动你了?”
阿弗闻言,刚刚软下来的神色顿时又阴沉起来。
又拿太子的身份压她?
她沉默半晌,不高兴地咬了咬唇。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赵槃发丝凌乱,头上的发髻也松垮了。
他被阿弗给拿制着,无奈地困在一个角落里,手贴在身侧两边,碍着她拢起的肚子,也不敢强行拿上来。
被阿弗那双泛光的双眸盯着,既不能动也不敢动。
最可怕的是,他心里还有点诡异的缱绻感觉?
赵槃张了张嘴,第一次觉得如此之窘迫。想要避过头去不去瞧她,却又被她的小手抓得心痒痒。
明明一个温柔软弱的小姑娘,何时变得这么咄咄逼人了?
对峙良久,赵槃终是败下阵来。
“是在宫里受的一点小伤。”他拖着尾音说,“你不用担心,没有什么大事。”
阿弗自然不大相信。
他可是太子啊,谁能把他怎么样。
若说能把赵槃怎么样,除了皇帝应该没有别人了。
阿弗若有所思了片刻,眼底的浑浊才渐渐退了。
她心下重新恢复清明,这才看清她现在这个举动……略微有那么一点僭越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