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如此,那家人怎会再找上她叫她来劝,她又怎会再次陷入漩涡?
“我选错了?”桃华猛地从椅子上起身,指着裴郁离的鼻子道,“你又选对什么了?!拒不认罪有什么好处?巴巴地连累旁人!”
“我没罪。”裴郁离面色苍白地继续看着桃华,眸中像是没有波澜,可又并不像他表现的这样淡然。
“伺机放火不算罪!害死旁人也不算罪!裴郁离,我才是那个无辜的人,我至少没有害旁人丢过性命!你就不能放我一马吗?!”
桃华害怕极了,她的情绪异常激动,说起话来也不再有什么逻辑,只逮着裴郁离乱咬,想把一切罪责都丢到裴郁离的身上去。
裴郁离毫无血色的双唇抖了抖,问:“我害死谁了?”
桃华紧跟着他的话问了句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的问题:“你不是罪臣之子吗?你为什么还活着?”
这话简直没头没尾到了极点,裴郁离甚至听不懂这前后的逻辑关联是什么。
他只当是当日拜见大统领一事传得普遍,却没想桃华连珠炮似的继续道:“你不是跟你那个裴伯一起逃出来的吗?没人替你去死,你怎么活?!裴郁离,你这辈子对得起谁?你这样拼命地活着究竟有什么意义!”
桃华越喊越激动,喊到最后已经带上了哭腔,“自己是祸害就好好藏着啊!做什么跑出来祸害旁人啊!”
裴郁离头一晕,耳朵里倏然钻进了一阵尖锐的声响,这声响持续了许久都未消散。
他只看见桃华的嘴还在张张合合,却什么都没再听见。
全李府的人都当他是裴府被流放的家奴,也都知裴府管家是他的爹。“裴伯”这个称谓怎么会从桃华的口中冒出来?
大统领并未透露他裴筠身份的真假,全陆域的人都当他是犯了失心疯说谎骗人,桃华又为何笃定他是罪臣之子?
什么叫“没人替你去死,你怎么活”?裴郁离的记忆中,他只是被裴伯趁夜藏在了柴房,又改了名冒充裴伯之子而已。
对啊。。。没人替他去死,他怎么活?
为何当初他能侥幸留下一命?层层官兵的把守下,他本该被斩首示众的,他凭什么逃出来?这么多年,他怎么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裴郁离的脑子爆发出一阵惊乍的疼痛,刺啦一声,好像一道闪电从他的整个头部击穿过去。
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裴伯的身影,那是流放路上衣衫褴褛、为了保住他对着官兵点头哈腰的裴伯。
裴伯的身边站着个几岁的男童,正望着裴伯不住地哭泣,像是不知所措,又像是心疼裴伯心疼得狠了。
那男童不是他,是谁?
*
“少爷少爷!天黑了,咱们得回去了!”年幼的裴黎紧紧追随在裴筠的身后,一只手拿着把木头做的剑,另一只手还拿着两串糖葫芦,像个啰嗦的小麻雀似的劝道,“回去吧回去吧!”
“哎呀!”裴筠撇撇嘴,道,“母亲知我脾性,出门玩耍总要晚归,她又不会责怪。”
“夫人是不会责怪你,可我爹。。。”裴黎打了个颤,为难道,“我爹肯定要骂我的。。。”
“好啦好啦!”裴筠接过裴黎手上的一根糖葫芦,说,“另一根给你,那就回去吧。”
裴家的管家一直是裴瑞的心腹,主仆间有着难得的深情厚谊,因此裴瑞破例直接赐了主家姓给这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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