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上下的颜色深一块浅一块,甚
至有些地方还泛着盐渍。
这或许也是裴郁离今日格外乖巧的原因,不得不说,他内心确实很自责。
若那时寇翊躲闪不及真被刺了心脏,他肠子悔青了都来不及。
“我动作太慢,”裴郁离说,“你自己脱一下。”
寇翊乱七八糟的思绪被压下去,将领口解开,衣物脱到了肩膀以下,皱了皱眉头:“你若觉得累便睡一觉,我一会儿须得去沐浴。”
说着,他还嫌弃地撇了撇嘴。
难为了这身衣物能在他身上停留好几个时辰,若不是无暇顾及,他恨不得早脱下来扔了。
裴郁离动作很轻,几乎连碰都不敢碰那伤口,边小心翼翼地上着药,边问:“这么深的刀伤,如何沐浴?”
“你只管包扎,我避免沾着水就是。”
“哦,”裴郁离犹豫了一下,又问,“你要去哪里沐浴?”
他知道每个人的房间里都有浴桶,可听寇翊的意思,似乎并不准备在屋内洗。
“垂纶岛上有温汤,”寇翊微微侧过去,余光扫着裴郁离的脸,“怎么?你要一起?”
“可以吗?”
寇翊的脑子里又闪过了一些本不该总去想的画面,可只是那一瞬,他便状若无事地笑了:“你觉得自己现在的身子能跟我上岛?”
“。。。不能,”裴郁离打开了那卷纱带,“可我的身上也难受得紧,想清洗一下。”
“今日不行,”寇翊一侧的手已经摩挲了许久,他有一些情绪时,总是最先从手指上体现出来,这是他的习惯。可他只是没什么感情道,“你刚醒来,气血太虚,沾不得湿气,忍一忍吧。”
忍一忍吧。
他心里清楚,是他自己该忍一忍才对。
“好吧。”裴郁离也没有强求。
虚弱之人确实不该沾水,避免再染上风寒,病上加病。
“还有,”寇翊感受到那纱带已经打好了结,便将衣服穿了回去,有意转换了话题道,“你是练惯了暗刃,用短刀时也避免不了一惯的手法,那样是不对的。”
裴郁离没有否认“练惯了暗刃”这句。
总归早在上一次用瓷片时便已经暴露了,面对寇翊这样心思敏感的人,咬死不认没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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