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宽口管道仅是为了联通内外空气,不过也正为裴郁离提供了方便。
他三两下将那因老旧而本就不太牢固的锁头撬开,轻轻掀开四方铁门,单薄的身躯略一蜷缩,便将自己挤了进去。
潮湿腥咸的气味霎时间涌来,不过这些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
他伸出一只手指勾住铁门边缘,另一只手已经托住铁门下方,避免其因生锈而导致摩擦出声。
动作一气呵成,心中竟还有空思索:这衣裳怕是不得要了。
管他呢,又不是他自己的。
静默的夜十分磨人,好在裴郁离耳边充斥着风浪拍打侧舷的响动,还不算一片死寂。
此时此刻,他的双眼真真像是无用的摆设,方寸之间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他干脆闭上了眼睛,将呼吸放到最轻,仅用耳朵感知周围的一切。
终于,一阵脚步声由远处响起。
他能感受到有明火在向这边靠近。
来了。
裴郁离兀地睁开眼,纤细修长的手指已经扣上了并未紧关的铁门。
嗒嗒嗒——
一双小腿从他的面前移过去。
一、二、三、四、五。
他在心里默念了五声,舵舱的门很重,拉开时会发出不小的声音!
吱嘎——
那人拉开门的一瞬间,裴郁离一手推开铁门,像只脊骨极软的猫,迅速从
管道中滑出,无声无息掩在通道的阴影处。
舵舱的灯光映照出来,并未笼到他的身形。
“你怎么现在才来,老子快被尿憋死了!”里头那人的抱怨声传出来。
外面这人推开大门,自行往里去,边道:“你不会抽空解决了?就那一会儿能要你命啊?”
“操,你他娘的夜里开船敢去撒尿?站着说话不腰疼!”
裴郁离伏着身体,一边听着这二人的动静,一边静悄悄贴着门缝往里钻。
舵舱前方正中央是两个巨大的圆盘转柄,靠右的一个连着掌舵座椅,座椅后面连出一片长长的低矮平台,上面固定着眼花缭乱的设备。
最重要的是,这平台连到门边,而距离地面,又有约莫三掌宽的距离。
下面杂乱无章地缠绕着许多粗细不一的线,绕在这舵舱任意一个至关重要的部件上。
但是,可以容得下一个裴郁离。
他毫不犹豫,抓住低台的边缘,一个闪身背靠地滑了进去,没发出一丝一毫的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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