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些作甚。”福桃儿心中不适,极力撇开脸,“饿了那么久,还是快喝些粥吧。”
被他用右臂紧紧地夹在怀里,虽然能感受到他右腕处的无力虚浮,可胳膊没伤,又忌讳着他的伤势,凭她怎样躲闪,都没法抗衡的了。
怀中人慌乱避讳的神色,让本就哀痛绝望的楚山浔更添了层深重的戾气。
就她的家世样貌,莫说是聘为主母,便是抬了良妾,都已经是高看厚待了。如今他从云端跌落,堂堂贵胄子弟,竟要来与她相许终生。
更叫他悲愤狂乱的是,这丫头还想着旁的野男人,或许早就与人私相授受,还以清白高洁的样子来哄骗自己。
心绪积聚成欲海,楚山浔执迷地盯着眼前人游移不安的眸子,在那里头,确定无疑的,没有对他的恋慕贪求。
真是可笑,多少丫鬟闺秀都曾神倾幻想过他,面前这丑丫头竟然从未动过心?然而他却只是习惯了这她的陪侍。
右臂用力,将忧惶的人儿拦得极近,楚山浔牢牢地制住她,凄怆了眉目不由分说地凑了上去,噙住了那藕粉色的唇,相贴着辗转夺取。
这是个极富侵略意味的吻,带着滔天的哀戚和决绝,还有不自知的执迷。
“啊…你”晓得他心绪不对,却绝想不到他会如此行事。福桃儿抵着手,奋力将头后仰,却始终也不敢用尽全力去推他的伤处。喘息的间歇,她压低了嗓子:“你疯了,小心伤……”檀口便又叫他夺了过去。
她越是推拒闪躲,他就愈是强硬压制。这已经不像个吻了,直如癫狂之人的发泄。
楚山浔是要透过这个吻,诉说自己失去的前程名利。
从鼻息呼入的空气已经有些微薄,福桃儿头晕目眩的,唇上的湿热黏腻却是丝毫不减。心口里开始发疼,被他这样索取,实在是难受,更有种受辱的不适。
她终是拼尽全力,再也顾不得他的伤处,手脚并用地要推开禁锢。
觉察到怀中人反应的变化,楚山浔心底哼笑,在放开她前深卷着缠入,又力道不轻地咬了口她的下唇。
‘啪’得一声,将人推开后,福桃儿实在是制不住自己,扬手抽了了他一掌。
掌声清脆,在这陋室中,顿时叫光影都凝固静止了下来。
这一掌正抽在楚山浔左颊的鞭伤处,两个皆是一怔。
“我、我……”福桃儿以为伤了他,一时便慌了神,“可疼吗,伤处可要紧?”
在牢里,被人搬来弄去,怎样的磋磨他没有历过。对着一掌,楚山浔只是暂蒙了下,便抬眼阴沉地注视过去。
这回,是正眼在打量她了。
他是再也不能称她作胖丫头了。形销骨立这个词虽不好,却恰能用来形容福桃儿清减的程度。
原本白皙如雪的肤色虽然暗淡了些,却还是较常人要透亮许多。正当妙龄的姑娘家,肤色身段都过得去,那又能丑到何种地步呢。
浑身上下也就是脸颊还有些圆润,因着福桃儿本就是个团子脸。下颌却尖尖的,线条稚巧优美。巴掌大的小脸上,那张藕粉色的檀口便异常得耀目。
下唇处一个清晰可见的齿痕,再深两分恐就要涌了血珠子出来了。
又看了看她细长的眼睛和浅淡的眉毛,楚山浔暗嗤了声,到底还是个姿色下乘的。
他凝眸虚浮着腕子想要触碰她的脸,却被心有余悸的福桃儿迅速得躲了开去。
“做梦也未必想到,如今竟连你都能随意斥打我了。”